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問鼎下堂妻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打定主意,花散舞走了一趟錦繡莊,並指名要姚沐月親自為她量身。

  「花姑娘,你好。」姚沐月自後堂出來,露出以客為尊的職業笑容,「不知花姑娘今日前來是要買布,還是……」

  「我想做衣裳。」花散舞直視著她。

  「是嗎?。」姚沐月笑問:「花姑娘想做什麼樣的衣裳?」

  花散舞目光一凝,刻意道:「嫁衣。」

  聞言,姚沐月心頭一震。嫁衣?傅天抒不是說他尚無成親的打算嗎?。

  「花姑娘與傅少爺的佳期已近?」她語帶試探。

  花散舞唇角一勾,「正是。」

  姚沐月忽覺胸口一悶,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說真的,傅天抒己幫花散舞贖了身,兩人也已在一起許久,如今說要成婚也是自然之事,她有什麼好難受的?況且,就算她心知自己從沒放下他、就算狠狠的痛過一次,她還是戀慕看他,他們也已經不可能了。

  見她臉上一陣震驚錯愕,花散舞一笑,「怎麼了?姚大小姐?」

  她回過神,「沒事,我我先恭喜你們兩位。」說著,她將花散舞請到小別廳量身。

  她喚來翠竹在一旁記下尺寸,自己則仔細的為花散舞度量身形。

  「姚大小姐,聽說這趟白山之行,你幫了天抒不少忙?」花散舞假裝若無其事的問。

  「說不上幫忙。」察覺到她話中那試探的意味,為免節外生枝,姚沐月小心且謹慎的回應,「兩家是舊識知交,出門在外,互相照應也是應該。」

  「就怕照應著……」花散舞話中有話,「就出了事情。」

  聞言,姚沐月心頭一震。「不知花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聽家裡人說,天抒為了保護你,身受重傷、險些送命,這是真的吧?」

  眉心一擰,她默認了。

  「要換作是我,有個男人願意為我捨命,我一定會愛上他的。」花散舞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姚大小姐可對他動了心?」

  迎上她的目光,姚沐月突覺心虛。

  她對傅天抒動了心?不,事實是她一直眷戀著他,縱使曾經被他傷得那麼重、那麼痛,即使知道是段不該成就的孽緣,她還是戀上了……可是不行啊,好不容易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她斷不能再重蹈覆轍。

  她心神一定,神情凝肅地道:「花姑娘請放心,我跟他是朋友,沒有其他。」

  「我可以相信姚大小姐你嗎?」

  「請放一萬個心。」

  花散舞挑眉一笑,「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相信你吧。對了,這嫁衣幾時能好?」

  「若不急,請讓我慢慢琢磨,也好昔花姑娘你做件完美的嫁衣。」她說。

  「你真是有心了。」花散舞輕輕揚起下巴,像只剛打贏了架、趾高氣揚的母貓,「那麼就請姚大小姐慢慢的做吧。」

  自從開了眼界,有了全新視野,傅天抒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般。

  他將全副心思放在振興雲水堂這件事情上,並將過去的老夥計請了回來。那些從前覺得他是個無用浪蕩子的老夥計看他如今那打拚的勁兒,無不嘖嘖稱奇,直說他是不是吃了什麼藥?還是著了什麼魔?

  聽從沐月的建議,他決定讓雲水堂跳脫以往的經營方式,以更積極的態度拓展客群及提供更多服務。

  過去雲水堂只負責賣草藥給客人,現在他決定提供客人更多的選擇。

  需要草藥補身益氣或是治療疾患的人,不分男女老幼、貧富卑賤,偏偏煎藥是門學問,有些富人有錢買昂貴藥材,卻無法熬煎出藥材的著華,對於這些人,雲水堂便提供代客煎藥的服務一只要多出一點錢便能喝到更好的湯藥,富人是願意的。

  有些藥材煎成湯藥極為苦澀,孩童通常難以入口,而孩童患的大抵是一些風寒或腹泄的小病,只要將藥材煉製成和水服用的月藥,爹娘們便省了追著孩子喝藥的麻煩。

  女人求的是養顏美容,男人要的是滋陰補陽,針對這些有此需求的客人,亦可開發投其所好的新藥方。

  至於負擔不起醫藥費用的窮苦人家,雲水堂便免費贈藥,一來行善積德,二可獲得名聲,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不過在聽聞他要免費贈藥給窮苦人家之時,方惜大力反對,並在傅浩清面前大發雷霆。傅浩清對她有幾分顧忌,於是喚來傅天抒商議此事。

  進到書齋,傅天抒才發現他娘香月夫人也在。

  「天抒,這免費贈藥一事,誓在必行嗎?」一見他進門,傅浩清便問起此事。

  「爹,這事一定得做。」他十分堅持。

  「可是那都是多餘的開銷啊。」

  「此事看來是失,其實是得。」傅天抒耐心且仔細的向他解說分明,「雲水堂過去空有財富,卻有救富不救貧的惡名,因此當雲水堂衰微之時,多的是看笑話的人。往後若能對窮人施以免費贈藥的恩惠,定能透過口耳相傳,洗刷昔日之惡名。」

  「唔……」傅浩清雖覺得他言之有理,卻還是猶豫。

  「爹,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失。」他續道:「雲水堂若能獲得名聲,客人必然絡經不絕,只要有了進帳,就不覺得那贈藥是多麼沉重或是不必要的負擔了,不說別的,就說錦繡莊吧,姚家年年發白米及衣服救濟窮人,你幾時看姚家負了債?」

  傅浩清微頓,「那倒是真的。」

  「沐月對我說,有能力資助別人、幫忙別人的都是富有之人,不光是心靈的富有,財富的富有,也有名譽的富有。」他又說:「她還說,接受別人幫忙的人會心存感激,當他有能力時,便也懂得去幫助別人,爹想想,那些受了雲水堂恩惠的人,將來有了能力,需要買藥材時,第一個想到的是誰?」

  「就算雲水堂不是唯一的選擇,也必然是第一個選擇。」傅天抒的眼神灼灼發光,「爹,雲水堂想永世經營,就得在這時立個供後人遵循的典範。」

  聽完他這番話,傅浩清露出寬慰的笑容,滿意且聽動的看著他。

  「天抒,你真是讓為父的感到驕傲。」傅浩清笑歎一記,「多虧我病了,讓你走了一趟白山,才能教你有現在這番領悟及見解。

  「爹,孩兒還在學習。」

  「不,你說得很好、很對,看來……」傅浩清若有所思,「姚家小姐真是咱們傅家的恩人。

  聞言,傅天抒微怔,「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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