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旺家庶女 | 上頁 下頁
三十六


  「噢?」范許氏眉梢一挑,「這麼說來,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了。」

  「大娘請說。」

  「是這樣的,我希望你能到醍醐居做事。醍醐居的掌櫃前陣子告老而去,如今正缺個能管事的人,你是自己人,這差事當然非你莫屬」

  這會兒,薑珛貞總算明白那些華美布匹及首飾是要用來賄賂她的了。

  「大娘,袖珍何德何能?」她婉轉地推拒,「我不過是個女人,醍醐居有大伯打理著,哪還需要我呢?」

  「掌櫃這份差事需要一個心思細膩又世故圓融的人擔當,雨鵬他性子急、脾氣沖,並不合適。」范許氏軟硬兼施,「你是咱們范家的媳婦,替咱們範家做事也是應該,放心,月俸不會少給你的。」

  「大娘別誤會,袖珍並不在意錢的多寡,只是我確實難擔大任,若要說合適的話,雨棠比我更稱職。」

  范許氏臉一沉,目光如刃地射向了她。「雨棠受季老跟李老所托管理茶樓,哪有丟下不管的道理?」

  「大娘,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初我嫁給雨棠時便已兩相承諾,不管他在哪裡、做什麼,我都會緊緊相隨。」姜珛貞語氣溫和,目光卻澄定而堅毅,「哪天若是季叔跟李叔的茶樓不需要我們了,我們夫妻倆定會合力為醍醐居及範家盡一己之力的。」

  她知道范許氏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範雨棠接觸到醍醐居的經營,所以才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斷了她的念頭,教她知難而退。

  范許氏神情凝沉,莫測高深,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便不強求了。」她擺了擺手,「沒事了,你下去吧。」

  「那袖珍告退了。」薑珛貞恭謹的欠身後,旋身走了出去。

  范許氏揚起眼睫,淩厲的目光猶如兩支暗箭射向了她……

  姜珛貞知道,范許氏這次找她之事不能隱瞞範雨棠,當晚便同他說了,而他知曉後,內心十分憂慮。

  他猜想范許氏必然是看見佟袖珍突出的表現,想將她收為己用,並就近操控,如今佟袖珍硬是給了她個軟釘子,范許氏想必不會輕易放棄,她要不到的,縱使是毀了它也不教別人擁有。

  看來,範府不是久留之地,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佟袖珍遭遇不幸,於是,他暗地裡托季魁幫他找了間鄰近茶樓的清幽宅子,以工作之便為由遷出了範府。

  這處宅子不大,但已夠他們夫妻跟小翠安居,宅子裡還有塊小院子,能讓佟袖珍種一些她喜歡的藥草及香草。

  一眨眼,他們也在這兒住上兩個月了。

  這日,佟袖珍跟小翠出門采實生活所需,範雨棠正要出門前往茶樓,才開門,便見外頭有頂轎子,他認得兩名轎夫、隨行的丫發,更認得這頂華菌的轎子,頓時心生卷戒。

  這時,丫鯗掀開轎簾,范許氏自轎上惺惺下來。

  「大娘?」範雨棠躬身行禮,「雨棠不知大娘要來,有失遠迎。」

  范許氏一身珠光寶氣,亮得人眼花,她理理髮,看了看這小宅子,暗諷道:「原來是住在這麼小的地方。」

  「就我跟袖珍還有小翠三人,夠了。」他說——

  「唔。」她朝屋裡探了探,「袖珍呢?」

  「她跟小翠出去買點東西,我也正要去茶樓上工。」

  「是嗎?」范許氏睇著他,「讓我進去瞧瞧,無妨吧?」

  範雨棠微頓,旋即側身一讓。「大娘裡面暗。」

  范許氏走進宅子裡,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地方是小了點,只是潔淨清幽。」

  「多虧了袖珍。」

  「可不是嗎?」她轉頭看他,深沉一笑,說:「你還真是討了房好媳婦呢!」他沒有搭腔,她便逕自續道:「當初那兩家茶樓便是因為生意不好才賣給你季叔跟李叔,可他們頂了茶樓後,生意也不見好轉,如今你們回來了……睢,那兩家茶樓成了咱們洧河縣城數一數二的茶樓,天天高朋滿座,人人都說是你們夫妻倆的功勞呢!」

  「不,我們只是僥倖罷了。」他謹慎應對。

  「你真是太謙虛了。」范許氏唇角一勾,「我輾轉聽說佟氏茶樓原也要關門大吉了,要不是袖珍接手管理,也不會有如今的景況,要我說呢,你爹還真幫你選了個幫夫的好妻子。」

  範雨棠很明白她這些讚美之言全都不是真心的,說是諷刺還差不多,況且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她這番前來又是為了哪樁。

  「雨棠呀,你雖然是庶出,但終究是範家的骨肉,範家的物業及財產,合該也算你一份,可如今範家就只剩下那座大宅子跟醍醐居了,而醍醐居這些年來的生意也……唉,咱們要養那麼一大家子的人,實屬不易呀。」

  范許氏看著他,眼底有著試探,「沒能拿到屬於你的那一份,你沒生氣吧?」

  「大娘,雨棠並不奢求什麼,只想跟袖珍平平安安的過日子。」范雨棠神情平靜地回道,「我們現在替季叔跟李叔打理茶樓,不愁吃穿,也有一處能遮風蔽雨的小房子,雨棠十分知足,十分感恩。」

  「是嗎?」她沉吟須臾,續道:「也是,知足常樂,永保安康,你能這麼想實在太好了,要知道,人啊,千萬別奢望不該要的,要了不該要的,就會失去原本有的,如今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你心裡應該洧楚。」

  「大娘說的極是,雨棠受用無盡。」範雨棠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但胸口的怒火卻已沸騰。

  要了不該要的,就會失去原本有的?她這是在威脅他?

  如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佟袖珍,也就是說,若他敢爭,他便要冒失去她的險?范許氏又在盤算什麼,難道——

  「對了,我這回過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大娘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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