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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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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你又想怎樣?」倪重德沒好氣的瞪眼,「今天下朝後,相國大人私下召見了我,跟我提及此事,還要我好好管束你,免得日後闖出亂子,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 「什……」孫不凡的後臺層級居然高至相國大人?他難以置信,但這事從他伯父口中說出,不會有假。 可不對啊,孫不凡若有如此硬的後臺,何以一個城南購地之事拖了半年還未能成事? 「總之,你這兩天就給我離開京城,回老家去反省反省。」倪重德說。 「伯父!」倪開鋒咚地一跪,拉著他的衣角,哀求道:「讓我留下來吧,我會聽話,不會再鬧事的。」 見三十歲的侄兒,居然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般跪地討饒,倪重德一方面覺得不舍,一方面又感慨萬千。 是他寵壞了這個侄兒,是他害了他。 「唉,真是造孽!我怎麼會……」 「伯父,求求您,我這次真的會乖乖聽話,不管您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照辦,絕不會給您添亂的……」為了能留在京城,倪開鋒就差沒發毒誓了。 悅重德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思索須臾,他幽幽一歎。 這孩子是他慣出來的,如今將他送回老家也無所助益,看他似乎真心悔改,或許……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 每個人都有死穴竅門,而悅開鋒可以說就是倪重德的死穴。他對己對人都相當嚴厲,唯獨總是對這侄兒睜隻眼閉隻眼。 今生結出的果,都是前世種下的因。或許,是他在上輩子欠了鋒兒什麼吧? 「好吧。」倪重德終究還是心軟了,「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再惹事,我可救不了你。」 「伯父,謝謝您,謝謝您。」倪開鋒感激得五體投地,不斷磕頭跪拜。 可在他感謝伯父的同時,心底已有了其他的盤算。 「可惡!」 閉門思過不過幾天,趁著倪重德奉禦令離京前往北境,倪開鋒又找了些狐群狗黨外出飲酒狂歡。 席間提及自己被伯父關禁閉之事,已有幾分醉意的他火氣全上來了。 他摔了酒杯,砸了酒罈,怒氣騰騰地咆哮,「那孫不凡居然敢告我的狀?哼!我看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倪爺,我看這件事就算了,說不好他真的有什麼強硬靠山,你……」 這種聽起來像是在勸他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少惹孫不凡為妙的話,令倪開鋒更加光火了。 「我呸!他不過是個開茶樓的,我倪開鋒會動不了他?」 「倪爺,咱們兄弟幾人也是為你好,我看就別……」 「閉嘴!」喝茫了的他,兩隻眼睛裡爬滿蜘蛛網般的血絲,看來狂暴又憤怒。 他一把拎住說話的倒黴鬼的衣領,恨恨地說:「就算他有天皇老子撐腰,我都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倪爺,你何必去捅馬蜂窩呢,咱們就繼續快樂的喝酒,找幾個姑娘來助興,不是很好嗎?」 「混賬東西!」倪開鋒一把摔開那人,語氣跋扈,「老子知道你們都怕事,都膽小,可老子不怕,我偏要捅這馬蜂窩!」 幾個豬朋狗友們面面相覷,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滾!你們都滾!老子沒你們這種怕死的朋友!」他朝著那幾人咆哮。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了離開的默契。 「那我們先走,改天再去拜訪你……」 「哼!」倪開鋒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繼續飲酒。 他們幾人離開之後,有人靠了過來—— 「倪爺……」 倪開鋒不識得這人,於是沒好氣的瞪著他,「你什麼東西?」 「小人名叫薑延秀,是跟倪爺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人。」 自從被孫不凡解聘的消息傳開之後,薑延秀手上所有的生意就那麼硬生生的沒了。 這陣子,他整日泡在酒樓裡借酒澆愁,卻還是消弭不了他對孫不凡的憤恨。 可他除了咒駡孫不凡之外,別無他法——直到剛才聽見了倪開鋒的叫囂。 原來在這京城裡,除了他自己,還有人這麼痛恨孫不凡。 倪開鋒不認識他,可他卻知道倪開鋒是何來歷,更知道他或許動不了孫不凡,報不了仇,可倪開鋒一定行。 於是,他大膽的上前攀談。 「倪爺也受了那孫不凡的鳥氣?」薑延秀問。 聽他說自己是跟他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人,倪開鋒稍微冷靜下來,上下打量著他,「怎麼?你也跟他有仇?」 「正是。」他點點頭,「小人可以坐下來跟倪爺說上幾句話嗎?」 倪開鋒睨著他,「唔。」 「多謝倪爺。」薑延秀坐了下來,涎著討好的笑,「倪爺,那孫不凡態度囂張,是該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他瞥著他,「看起來,你似乎對他有點瞭解?」 「確實如此。」姜延秀續道:「實不相瞞,我原本是受他聘雇,幫他仲介買賣城南鋪子的掮客。」 「噢?」倪開鋒眉梢一挑,開始有了興趣。 「我忙了半年,替他收購了城南的店鋪,可他卻在前些時候突然與我解約,還坑了答應給我的傭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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