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饕餮福晉 | 上頁 下頁 |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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絛月緊張地追問:「病了?什麼病?怎麼病的?」 「幾天了。」陸安福面帶憂色,「一開始是小風寒,後來高燒不退又沒日沒夜的咳,如今虛弱得無法下榻。」 「沒請大夫嗎?」絛月著急地又間。 「請了。」一旁的甘氏連忙說道:「大夫也開了藥,可不見起效。」 「不見起效?那……」憂心母親的病情,絛月急得都快哭了,「她現在呢?」 「在後面休息。」陸安福說。 「我想看看她,行嗎?」她問。 「當然行,娘見了福晉一定非常歡喜,說不準病就好了。」 於是,陸安福領著絛月跟允肅以及蘇克哈、喜福跟春壽一行五人,進到了後院。 絛月對這兒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她是在這宅院裡長大的。 她腳步很急,甚至超越了領路的陸安福,先一步上了廊,來到陸老夫人的房門前。 陸安福敲門,前來應門的是丫鬟冬梅,見外面好幾個人,冬梅嚇了一跳。 「老夫人醒著嗎?」他問。 「剛睡。」冬梅說。 絛月一聽,立刻與道:「我進去便行,別吵了她。」 「我陪你。」允肅輕拉著她的手,因為她已經飛也似的想沖進房裡。 兩人輕手輕腳的進到房裡,絛月掙脫他的奈握,心急如焚的走到床邊,看著病容憔悴的娘親,她心痛如絞。 她多希望能為娘親做點什麼,可她現在不是陸安滿了,很多事,她不能做也不能說。 娘,女兒不孝……她心想著,擔心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這一切,允肅看在眼裡都明白,他走到門前,輕輕打開房門,以眼神喚來蘇克哈,在蘇克哈耳邊交代了兩句話,蘇克哈點點頭,立刻轉身離開。 他回到房裡,輕撫著絛月的背,「別擔心。」 絛月抬起淚濕的眼簾,像是要說什麼,又語難成句。 兩人就這麼守在陸老夫人床邊,直到陸老夫人突然咳了起來。 絛月心頭一緊,急忙上前拍撫著她的胸口,一時忘備地喊道:「娘……」話一出口,她自己嚇了好大一跳,她下意識轉頭看向允肅,就擔心被他聽見,可是見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疑惑,她這才放下心來。「陸老夫人,要喝點水嗎?」 陸老夫人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見她,既驚且喜,「福晉?」 「聽說您病了,我特地來看看您。」她說。 「老身何德何能,勞得福晉憂心。」陸老夫人說著,注意到一旁的允肅,看見他臉上的傷疤,她只是微微一怔,眼底卻沒有一絲的驚畏或同情。「這位一定是王爺吧?」 「陸老夫人,本王正是允肅。」他說。 「老身體弱,臥床難起,還請王爺見諒。」 「老夫人客氣了。」允肅淡淡一笑,逕自去桌邊倒了一杯水過來,遞到絛月手裡。 絛月扶起陸老夫人,親自伺候著她喝了幾口水。 陸老夫人的眼底滿是感激,「福晉,勞你親自伺候老身,真是罪過。」 「老夫人別這麼說,我、我……」 「老夫人,」允肅接了話,「絛月的親額娘在她出生時就過世,在家又不得憐寵,所以她一直把你當是親生娘親一樣。」 陸老夫人一聽,難掩激動,「老身哪有這個福分?」 「老夫人的閨女跟絛月的額娘都已不在人世,你們何不將彼此視如母女?」他提議著。 「這……」陸老夫人有點不知所措,「老身只是尋常百姓,豈敢髙攀?」 「老夫人言重,人與人講的是緣分,不是貧富貴賤。」允肅說著,輕輕的碰了絛月身後一下,「絛月,你說好嗎?」 絛月有點反應不過來,慌亂地道:「好……好啊。」 她狐疑的看著允肅,心裡有好多疑問,允肅貴為皇族,居然願意讓她認一個漢人婦女為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外面傳來蘇克哈的聲音—— 「王爺,蕭太醫來了。」 絛月一臉驚疑,「蕭太醫?」 允肅笑視著她,「進來吧。」 蘇克哈領著蕭太醫進到房裡,蕭太醫向兩人行了個禮。 「蕭太醫,有勞你了。」允肅說道:「給這位老夫人號個脈吧。」 蕭太醫點了點頭,走到床邊,替還怔愣著的陸老夫人問脈,號完了脈,他開了幾帖藥方交給冬梅,又交代了一些注意的地方後,便向肅親王和福晉行禮告辭了。 而絛月又陪著陸老夫人說了會兒話,直到陸老夫人累了睡著了,她才和允肅離開陸家。 能勞動太醫院的太醫到家裡來為母親看診,陸安福跟甘氏都覺得十分榮耀,允肅跟絛月要離開時,兩夫妻跟前跟後的鞠躬答謝,還目送著王府的馬車離去。 回程的馬車上,絛月迫不及待的問:「你為何這麼做?」 「你不希望我這麼做嗎?」允肅笑著反問。 「當然不是,只是……」她不解地道:「說到底,你沒有理由這麼做。」 「本王這麼做,只因為……」他直視著她,溫和地道:「她是你的娘親。」 絛月瞪圓了眼,難以置信的瞅著他,「你……」 允肅眼神溫柔,唇角一勾,「我知道你跟哈薩剌婆婆的秘密了。」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前不久,哈薩剌婆婆來找我,跟我說了你的事。」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她說,真正的絛月已經服毒自盡,而現在在我面前的,是當時目睹我殺了薩滿巫師而嚇到噎死的百味珍小姐陸安滿。」 「王、王爺……」她嚇得抽回手。 允肅再次將她的手握住,且抓得更緊更牢。「若是以前,我決計不信,但現在,我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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