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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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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麼不按電鈴?」征也這麼問著的同時,已經伸手按了電齡。 裡緒連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瞪大眼,氣惱又無奈的看著他。 大概只是從一數到五的時間,門就開了。 「小緒?」迫不及待前來應門的,是前幾年從國小退休之後,就在家送養花弄草、從事香草研究的高橋媽。 「媽,我回來了。」因為在意母親對征也的第一眼印象,裡緒不覺有點緊張不安。 「高橋媽媽,您好。」征也彎腰一欠,恭謹有禮地道:「我是梅澤征也。」 「喔,是梅澤先生」高橋媽看著眼前高大俊朗、氣宇軒昂的男子,十分滿意。 「叫我征也吧。」 「可以嗎?」高橋媽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來,快進屋裡坐。」 見母親對征也的第一印象似乎不錯,裡緒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只要過了父親那一關,就天下太平了。 進到客廳,只見戴著老花眼鏡的高橋爸坐在木頭長椅上,手上拿著將棋攻略,一邊看書一邊下棋。 「老公,小緒回來了。」高橋媽語氣興奮的說。 「爸,我回來了。」看著仍專注下將棋的父親,裡緒心跳得厲害。 「嗯。」高橋爸沉聲一應,慢慢轉過頭來。他拿掉眼鏡,細細地打量站在女兒身邊的男人。 「伯父,您好,我是梅澤征也。」征也態度從容不迫地說。 高橋爸沉默的看著他,兩隻眼睛就像掃描機般把他從頭到腳的看了幾遍。 「長得真好。」高橋爸說。 這明明是讚美,但不知怎的,裡緒卻覺得不太妙。 「男人空有外表是沒用的。」果然,高橋爸用辭嚴厲又直接,「你這想娶我女兒的傢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聽過吧?」 聽見丈夫這麼說,高橋媽尷尬得笑不出來,「老公,你怎麼……」 「你會下將棋嗎?」高橋爸像是聽不見妻子的話,劈頭就問征也。 聞言,裡緒心頭一驚。她從沒聽征也提起過他會下將棋,她猜想……他搞不好連「大富翁」都沒玩過。 「爸,那個……」 「伯父如果不嫌棄,請指教晚輩一局。」 「征、征也?」裡緒驚恐的看著沉著冷靜的征也,「你不要勉強……」 他卻給了她一個「包在我身上」的微笑,走上前去。 高橋爸看著他,嘴角有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 「開局吧。」他笑問:「需要我駒落(讓子)嗎?.」 征也唇角一勾,「為求公平,伯父跟我還是站在對等的位置上切磋棋藝吧。」 「哼。」高橋爸哼出鼻息,不置可否的笑了。 「打入。」 「香落。」 「二枚落。」 「王手。」 「必至。」 裡緒跟母親在一旁緊張觀戰,即使是涼爽的雨天,兩人還是嚇出一身冷汗。在高橋爸跟征也過招之間所喊出的奇怪用語,她們母女倆一個字都聽不懂。不過從高橋爸眼底的焦慮及眉心的薄汗看來,她們大抵可猜出誰略勝一籌。 裡緒真是大大的吃驚,在一起兩、三年,她竟然不知道征也藏了這麼一招? 原來他那雙手不只會做工、打架、摸她,還可以下將棋……喔,不,下將棋用的是腦袋。 而他,真的有腦袋。 看著看著,她克制不住地以崇拜的眼光注視著他。 「我……輸了。」儘管有點嘔,但高橋爸非常有風度的認輸。 「承讓,謝謝伯父賜教。」征也低頭致意,臉上沒有一絲驕傲及自滿。 高橋爸看著他,沉默了兩秒鐘。 「你的將棋是跟誰學的?」 「家父也喜歡將棋,我從小就常跟他推演棋局。」征也真沒想到終有一日,將棋這玩意兒會派上用場,小時候父親抓著他下棋時,他不知有多不願意呢。 「有機會,我或許可以跟令尊……」高橋爸話未說完,幾滴水突然從天花板落下,「答答」幾聲的打在棋盤上。 幾人同時抬頭往上看,高橋爸皺著眉頭,「嘖」了一聲。「老婆,拿水盆來。」 「怎麼了?」征也主動地將棋盤往旁邊移,免得棋盤跟棋子被水打濕。 「屋頂年久失修了,只要雨下得久一點,就得拿盆子接水。」高橋爸說著的同時,高橋媽已經拿來水盆往桌上一擱。 「怎麼不找人來修?」裡緒不解地問。 「你爸說要自己弄,可是他腰不好、腳也沒力,我哪敢讓他爬上屋頂?」高橋媽話中帶了一絲的抱怨。 「高橋媽媽,家裡有長梯及多餘的瓦片跟修補工具嗎?」征也問。 「咦?你要……」高橋媽訝異的看著他。 「我是做建築的。」他說:「雖然我蓋的是鋼筋水泥的樓房,但也許可以讓我試一試。」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高橋媽十分高興,「長梯跟工具都在外頭的儲藏室,你可以去看看有沒有你需要的。」 「好的。」征也起身,跟裡緒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 一出門口,裡緒便拉著他悄聲問:「喂,你真的會嗎?」 「應該沒問題吧。」 「應該?」她憂慮地提醒,「我爸最討厭說大話的人,你最好是真的行。」 「安啦。」他拍拍她的背,「快來當我的性感女助手吧。」 性感女助手?呵,他以為他是魔術師嗎? 雨固執的下著,征也一個人在屋頂上進行修補工作,沒讓任何人上去幫忙。 也是,高橋家就只剩下老弱婦孺,沒人有能力爬到危險的屋頂上去幫他。 於是,裡緒也只能撐著傘,仰頭站在下面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征也工作時的身影,她從不曾見過,今日得見,她真的覺得他帥翻了。 啊,認真的男人真是魅力破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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