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回頭太難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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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她失控的大叫,「出去!」 「你剛才不是不准我掀被子?」他一臉困擾的模樣說。 想到他一掀開被子,「小征也」可能就會曝露在她眼前,她只覺得頭皮發麻。 「你……你在被子裡把內褲穿上!」她語帶命令地說。 征也挑挑眉,「那太麻煩了吧?」說罷,他隨即掀開被子。 而在他掀被的同時,裡緒已把頭一低,騰出一隻手搗著雙眼。「你快出去!」 「別催,我穿了褲子就出去。」他慢條斯理的下了床,好整以暇地看著反應有趣又可愛的她。「我說裡緒……」他壞心眼的問:「我跟他……誰比較強?」 「滾!」 裡緒根本沒臉、也不敢再待在家裡。 一想到自己竟在糊裡糊塗的情況下向征也求歡,並跟他發生了親密關係,她就覺得好羞愧。 所以在洗了個澡之後,她持著簡單的行李直奔彩子的住處。她知道彩子男友這陣子出差不在家。 「幹麼啊你?」打開門,看見持著小行李袋的她,彩子疑惑地問。 「借住兩天。」她說。 「發生什麼……哎?」彩子陡地瞪大眼睛,驚疑的看著她,「那傢伙對你下手了嗎?」 裡緒愁著一張臉,哀怨地說:「應該是我對他下手了才對。」 「啥?」彩子楞住,眨眨眼睛,「你對他下手?」 「說來話長啦……」持著行李,她逕自走進彩子的租屋處,在沙發上坐下。 彩子關了門,飛快的跟過來,握在她身邊迫不及待的追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裡緒未開口,就先沉沉一歎。「唉,我喝醉了。」 彩子微怔,「喝醉?慢著,他灌你酒?」 她搖搖頭,「我跟奧田吃飯時喝了酒,結果……」 「奧田?」彩子微頓,「你是說那個一直在追求你的奧田博史?」彩子雖未見過對方,卻曾從裡緒口中知道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她跟裡緒是多年好友,情比姊妹深,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秘密。 「你決定接受奧田的追求了?」彩子驚喜道:「可喜可賀,你終於想通了。」 「不是那樣啦,我只是不好意思一直拒絕他,所以才答應跟他吃飯。」 彩子喜色一斂,沉默了一下。「唔……」她神情凝肅地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接著問:「不對呀,如果你是酒後亂性,那對象也應該是奧田,怎麼會是梅澤那傢伙?」 「我想那應該是在奧田送我回家之後發生的事……」 聞言,彩子皺眉一歎,「所以說這個奧田真是個笨蛋,他應該直接把你帶到賓館去的,現在活生生便宜那壞蛋了。」 裡緒白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麼?我才不想在賓館失身咧。」 彩子挑挑眉,哼地一聲冷笑,「這位小姐,你是不想在賓館失身,還是不想跟他以外的男人發生關係?」 這話不禁讓裡緒楞住。 彩子的眼神像是能透視她心的X光一般,「我問你,你有什麼感覺?」 「咦?」她微頓,「什麼「什麼感覺」?」 「喏,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彩子不以為然地道:「當然是有沒有舒服的感覺啊。」 裡緒耳根頓時一熱,臉頰也跟著潮紅。「你在說什麼?我……我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一點都不記得?」 她心虛的垂下臉,聲音越來越小,「我……我以為那是夢……」 彩子撲哧一聲的笑了。 裡緒揚起臉,生氣的瞪著她,「你還笑?」 「所以說,你以為你只是作了一場春夢?」彩子曖眛笑問。 「別說了,我覺得自己好羞恥……」她欲哭無淚,一臉懊悔不已的表情。 「這至少證明你是個生理心理都正常的女人。」彩子促狹地說:「過了兩年像在修行一樣的無性生活,我還以為你已經冷感了呢。」 裡緒無法反駁,只能羞惱的瞅著她。 「我不是跟你說了千萬別讓他留下來嗎?瞧,現在才幾天,你就……」彩子忽然停頓,然後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注視著她。 迎上她的目光,裡緒有點心慌。「幹麼?」 「你想跟他重新開始嗎?」彩子問。 重新開始?裡緒沒認真想過這件事情。當征也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並表現出「我還深愛著你」的樣子時,她真的有種過去兩年就像一場夢般的感覺。 她還愛他嗎?還是,她從沒自被他拋下的傷痛中復原? 曾經,她以為他是自己能依靠的航空母艦,不管他駛向何方,她都可以安心地坐在上面並跟隨著他。但兩年前的那個雨天,她發現他是艘潛水艇,一沉入水底就不見蹤跡,她真的嚇壞了。 「裡緒,你知道我怎麼想嗎?」彩子收起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雖然我對他很感冒,不過也許他這次回來不是壞事……」 裡緒微怔,不解地看著她。 「趁這次機會,你就好好檢視自己對他的感情吧。」 「彩子?」 「如果你還是愛他,願意再次接受他,那我會給你祝福的。」 從老是不看好她戀情的好友口中聽見這些話,裡緒的心一陣翻攪,她感動又激動得紅了眼眶,淚水瞬間便湧出來。 「彩子。」她忍不住抱住彩子,「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彩子拍拍她的背,十分乾脆的推開了她。 臉上還掛著淚的裡緒,疑惑的看著正咧嘴對她笑的彩子。 「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所以現在請你離開吧。」彩子說。 裡緒一怔,「咦?為……為什麼?」彩子要她離開?身為最好的朋友,彩子也不願意收留她這一、兩天嗎? 「抱歉,我們家達道到香港出差兩個月,今天終於要回來了。」彩子嘴上說抱歉,神情一點都不覺抱歉。 裡緒呐呐地問:「所、所以咧?」 「你很不上道耶。」彩子皺了皺眉頭,「人家禁欲了兩個月,這兩天當然要好好翻雲覆雨一番啊。」 「什……」裡緒生氣地道:「你這見色忘友的傢伙!」 彩子不以為意,「性是人類基本欲望之一,跟友誼無關。」 這時,玄關處傳來開鎖的聲音。 彩子立刻跳了起來,「我親愛的達道回來了!」說著,她迫不及待就往玄關處飛奔。 裡緒無奈地朝門口望去,果然見到達道拉著行李箱走進來。 「親愛的!」熱情如火的彩子整個人飛撲到他身上,雙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當下就給他來個法式激吻。 裡緒難為情的把臉轉回來,哀怨地看著自己那小小的行李袋。 「唉!」她無意識的一歎,默默的抓起行李袋。 拎著行李袋離開彩子家後,裡緒漫無目的的搭著電車到處晃。 重新檢視自己對征也的鸝情?唉,談何容易。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見了一次鬼,還不怕嗎? 可是,明明該怕死了的她,明明堅決不走回頭路、不吃回頭草的她,為什麼還是讓他重新進入她的生活,還毫無防備的跟他發生了關係? 「三鷹站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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