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巧媳榮門 | 上頁 下頁


  不成,拖不得!心想著的同時,柳鳳棲已經跑了起來,在眾人都來不及反應之時,撲通一聲跳進寒春河中。

  她游向逐漸往下沉的元麒,一把將他撈上來,游到船邊將他往上頂,船邊的人立刻將他接了上去。

  春寒料峭的時節,這寒春河的河水之冰可不是蓋的,柳鳳棲正冷得全身發抖,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她往上一瞧,是應慕冬。

  他正以驚訝的、關心的、崇拜的眼神看著她,她將手伸給他的同時,就聽見他喊著,「永興,把我的袍子拿來!」

  柳鳳棲被拉上船,冷得直打哆嗦,永興還沒把袍子拿來,應慕冬一把將她緊緊抱住,顧不得她一身濕。

  船上鬧哄哄的,可她聽不見其他聲音,只聽見他的心跳聲,好快好快,她身體是冰涼的、顫抖的,可她的心窩跟臉頰卻很熱。

  她抬眼看去,他也正低頭注視著她。

  這時,永興終於將袍子取來,應慕冬一把接過,用袍子將她包好,然後繼續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船的另一頭傳來元麒、應夫人跟莊玉華的哭聲,孩子是因為驚嚇過度而哭,大人則是喜極而泣。

  「弟妹!」應景春快步走了過來,「謝謝你,你是元麒的貴人,你的恩德我們夫妻倆實在無以回報。」

  柳鳳棲不居功,只是欣慰地一笑,「沒事就好,這算不上是……」話未說完,她一陣暈眩,便失去了意識。

  「阿彬!你家阿純掉進大溝裡,幸好有幾個高職生經過救了她,看她全身濕淋淋的,快給她拿件衣服換了吧!」

  「怎麼沒死?」

  啊,是作夢吧,她怎麼夢見那麼久以前的事情?

  那年她七歲,跟鄰居的孩子去抓青蛙,誰知一個不注意掉進水流湍急的灌溉溝渠中,幸好當時有幾個高職生連手將她救起,她才得以逃過一劫。

  逃過死劫回到家裡,父親正在喝酒,見鄰居將全身濕漉漉的她帶回來,一臉冷漠,說了剛剛那句話。

  當時的她對父親來說根本是負擔、累贅,他恨不得她當初就跟著媽媽一起走,在那之後不久,父親便將她送往育幼院了。

  她永遠記得父親看向她時那無情的眼神,也是從那時起她徹底對父親寒了心。

  於是從此之後她拚命學習游泳,大學時還去考了救生員證照,因為沒有人在乎她是死是活,她只得自救。

  「鳳棲?柳鳳棲?」

  聽見有人喊她名字,柳鳳棲慢慢睜開眼睛,只見應慕冬那緊張、憂急的俊朗臉龐出現在她眼前。

  見她醒來,他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唇角上揚,「你可終於醒了。」

  他那擔心的樣子讓柳鳳棲怔愣了好一會兒,上次他也是這樣守在床邊,擔心之情滿溢。

  「你昏了過去,大夫說是你的身子本就寒虛,掉進冰冷的河水中一時無法負荷才會如此。」

  回過神,柳鳳棲發現自己躺在內室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過。

  房裡除了他們之外就沒別人了,那這身衣服是誰給她換的?

  像是讀出她眼底及臉上的疑惑,應慕冬唇角一勾,「是我幫你換的衣服。」

  「你……」儘管虛弱,她還是驚羞得想爬起來。

  「我們是夫妻,合情合理。」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柳鳳棲沒發現,她羞紅著臉,氣呼呼地瞪著他,「你……你不守信用!你不是說……」一時激動,她頭又暈了。

  「你別激動成嗎?」應慕冬好笑地歎了口氣,「我逗你呢!」

  「逗我?」她瞪大眼。

  「衣服是小燈幫你換的,換好後我就讓她去給你熬湯藥,大夫說了,你這湯藥還得持續著喝。」

  聽見湯藥還得喝到天荒地老,柳鳳棲發愁了,板著一張苦瓜臉。

  看著她的表情,應慕冬忍俊不住地笑了一聲,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的胸口熱熱的、暖暖的,有種舒服的感覺。

  「對了!」柳鳳棲想起落水的元麒,著急問道:「孩子如何?」

  「喝了一點水,受了些驚嚇而已,無礙。」

  「那就好。」她欣慰一笑,「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該有多少人要為他哭斷腸。」

  元麒命好,有人為他傷心為他憂,不像當年的她,親生爸爸還盼著她死。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也有人要傷心的。」注視著她那透出幾分愁緒的臉龐,他輕聲說道。

  柳鳳棲揚起眉,很是好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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