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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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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放真院,她沒回到自己的房間歇息,而是不知不覺走進了陸震濤的寢間,坐在床沿,放眼環顧著四周。好靜,好可怕。 一切都是假的?他對她的好,他對她說過的話,都只是一時興起?他隨時可以撇過頭去,仿若他對她不曾有過任何的愛戀? 想起陸雲濤在壽宴上跟莫羽翠暢飲談笑,不時交頭接耳,耳鬢廝磨的親密模樣,求安的心好痛。 那感覺像是有人將手穿進她的胸膛,狠狠的捏住了她的心臟,要置她於死地般。 「陸震濤,你是騙子……」她忍不住掉下眼淚,氣憤的咒駡著,「你是騙子!是小偷!」說著,她抓起他的枕頭,發洩般的朝著門口扔去。 就在她將枕頭扔向房門口時,一個身影閃過—— 「誰是騙子?是小偷?」 聞聲,她陡地一驚,定睛往門口望去,登時瞪大了雙眼。 她怔怔的看著站在門口的陸震濤,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陸震濤拾起枕頭,微微皺起濃眉,「我不在時,你都是這樣丟我的東西?」說著,他認真的檢視著枕頭,一臉嚴肅地道:「說,你沒在我枕頭上吐口水吧?」 她木然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但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陸震濤走向她,兩隻深邃的黑眸緊鎖住她,眼底有著一絲溫柔,也有著一抹狡黠。「哭什麼?」 她猛地回神,胡亂的抹著眼淚,此刻她的心情十分激動,有懊惱,也有狂喜。 他不是去了醉月樓跟莫羽翠共度春宵嗎?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哭,是因為看見我跟莫羽翠親親熱熱嗎?」陸震濤唇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促狹。 聞言,她漲紅了臉,想矢口否認,但話到嘴邊竟說不出來。 「你剛才說我是騙子,為什麼?」他笑睇著她,有些許的壞心眼,「你覺得我說喜歡你是在騙你?」 她驚慌失措,胡亂抹著眼淚,急著想逃走,可她一站起卻被他拉住,然後一把扯進懷裡,緊緊的抱著。 「放開我。」她驚羞不已,滿臉潮紅。 「不放。」陸震濤強勢地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老實一點?」 她心頭一震,驚疑的看著他。老實?他知道她的秘密了嗎?!她的真實身分已經被他識破拆穿? 「我……」 「承認吧。」他直視著她的眼睛,「你早就愛上我。」 「嗄?」她愣了一下。知道他指的是這個,她悄悄松了一口氣,但旋即又繃緊神經,羞惱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 陸震濤深深一笑,「在利老太爺的壽宴上,看著你泫然欲泣的表情,我都快笑出來了。」 她一頓,「你……」 「我跟莫羽翠在你眼前卿卿我我,你心裡很不是滋味吧?你該看看你當時的表情,任誰都看得出來你有多難過。」他聲音裡帶著一絲的快意及幸災樂禍。 她驚羞的看著他,似乎意會到什麼。「難道說……你是故意的?」 他挑眉一笑,「我若沒這麼試你,怎麼知道你才是真正騙人的人?」 「你……」驚覺到自己著了他的道,中了他的招,她又氣又羞,「你怎麼可以……」 「是你逼我的。」他打斷了她,濃眉微微皺起,略顯懊惱,「你知道當我聽見你說你心裡沒有我,而是另有其人時,我有多惱?」 「咦?」她一頓,這才意識到原來他聽見她跟莫羽翠的對話。 這麼說來,他是因為聽見了她們的對話,才會故意在她面前跟莫羽翠重修舊好?他對莫羽翠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心,而只是為了氣她、逼她、讓她難過? 他將她擒得更緊,低下頭,直視著她驚羞的眸子,「那感覺很難受吧?」 他的臉靠得太近,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還有他熾熱的溫度。她的身子熱了起來,腦袋也像著火了般,抬頭迎上他霸道、率直又專注的黑眸,她的心狂悸著。 「我就是要你嘗嘗那種不被心愛之人重視的感覺……」 他的聲音低沉而熾熱,燒得她腦袋發脹。她感到害怕,害怕這種近乎失控邊緣的感覺。 下意識地,她伸手推他。「你、你太過分了。」她把臉別開,羞惱地說。 「我想得到你,除非你不願意。」他單手將她的臉捧正,兩隻閃動異彩的黑眸注視著她,「你不願意嗎?」 迎上他的眸子,她的身體不自覺的一陣打顫,她僅剩的一絲理智跟堅持在此時此刻燃燒殆盡。 她氣自己,卻又貪戀他的熾愛熱情,他是這麼的讓人難以抗拒,而她……早已被他征服。 不自覺地,她流下一行眼淚。 「說,」他輕輕的抹去她的淚水,「你願意嗎?」 「你是小偷,是盜賊……」她迷蒙著雙眼,聲音軟軟地說。 他微頓,「我偷了什麼?又盜了什麼?」 「我的心。」她說。 陸震濤聞言,先是一怔,旋即了然的欣喜一笑。 「我從你那兒偷來的,可不會再還你。」說完,他低下頭,在她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這一夜,她沒有離開他的寢間,他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親吻她、撫摸她,仿佛她是他最珍貴的寶物般。 因為是如此的珍貴,他並沒有更進一步。 她在他懷裡沉沉睡去,這是她自父親出事之後第一次睡得這麼沉,這麼安穩。 而她沒想到,竟會是在他懷裡。 她在清晨幽幽醒來,發現他睡得很深很沉,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般。 看著他安睡的臉龐,她內心天人交戰,有著千頭萬緒。她愛他,可他跟她爹的死脫不了關係,不管是不是他直接下達命令,她爹的死都因他愛馬成癡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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