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騰雲山莊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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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決意來到騰雲山莊又是為了什麼?因為她知道他是個馬癡,擁有很多名駒良駿,而她想在這兒大展身手,替杜家揚眉吐氣? 若真只是如此,他倒覺得她實在可愛。 但感覺不只是如此,那麼,她究竟有何目的? 「杜、求、安……」他眉頭深鎖,喃喃自語。 「十二爺?」 突然,求安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他回過神,泰然地將信收了起來,不疾不徐,不慌不忙。 他望向門口,只見她端著茶盤站在那,一臉窘迫。「進來吧。」他說。 自那天跑馬吻了她之後,她總是離他遠遠的,非不得已得靠近他時,也總是全身繃緊。 她怕他又碰她,或是對她用強嗎? 他陸震濤可不是那種人,也許他那天是衝動了一點,但再怎麼意亂情迷或渴求,只要她不肯,他也不會脅迫威逼她。 她倒抽了一口氣,走了進來。「十二爺的茶沏好了……」說著,她幫他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遞給他。 「你不必怕我。」他接過茶杯,啜了一口,然後直勾勾的注視著她,「除非你肯,不然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求安看著他不語,他親吻她之後的每一天,她都在警告自己絕不能讓他迷惑,不管他多迷人多深情,她都不能忘了他對她父親做的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做不來,因為殺人放火的事是犯法的。 她爹說過,對付惡人時要非常的小心克制,以免自己也變成惡人。 但她可以想辦法告發他,將他繩之以法。只要找到初朧,她便能指控陸震濤的惡行,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為了奪馬而殺害她爹。 昨天她自駱駿口中得知一個消息,那便是西馬廄有兩把鑰匙,一把在熊二身上,一把則由陸震濤隨身帶著。 要自熊二那兒拿到鑰匙絕不容易,因為他防心極重,從不讓她靠近西馬廄。但陸震濤不同,她可以輕易的接近他,只要她願意,一定有機會拿到他隨身的鑰匙。 為了拿到鑰匙,找到初朧、替父親報仇,她決定豁出去了。 「十二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凝肅而認真地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陸震濤微頓,「什麼真的假的?」 「你真的對我動了心?真的要我?」她問著,臉不自覺的漲紅。 他微微一怔,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是,我動了心,我想要你。」 迎上他熾熱的黑眸,她的心一陣狂悸。「我、我想……我願意……我試著接受十二爺。」她說得坑坑巴巴的。 聞言,陸震濤一怔,狐疑的看著她。她願意試著接受他?這是什麼意思?她肯成為他的女人? 「你在吊我的胃口嗎?」他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的睇著她,「是誰教你欲擒故縱?」 「不是的。」她壓根兒不知道什麼欲擒故縱,她只是一直在掙扎,不過現在,她的心已經篤定了,為了達到目的她勢必要有一些「犧牲」,她已做了心理準備。 「你之前明明拒絕了我,為何……」他兩隻如刃般的眼睛鎖住了她。 「我只是擔心。」她胡謅一通,「我知道十二爺跟莫姑娘好,我想……十二爺對我或許只是一時好玩或好奇,時日久了便生厭了,所以才……」 「你擔心我對你不是真心?」他問。 「是的。」她試著勇敢堅定的迎上他的視線。 陸震濤挑挑眉,深深笑視著她。她感到緊張不安,下意識的握緊拳頭。 「如果我發誓對你是真心的,你會比較安心嗎?」他注視著她。 她抿著唇,一臉窘迫不安。 「你還記得我那天對你說了什麼嗎?」他凝視著她,「我說我本已決定不再擁有一份愛,直到你出現在我面前……」 她微怔,回想了一下。是的,他那天確實說了這些話。 「不管是莫羽翠,還是任何的女人,我對她們都不曾動過心,也沒想過擁有她們……」他目光一凝,「但我想擁有你,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嗎?」 「代表……我特別嗎?」她問。 「代表……」他放下杯子,淡淡地道:「你不用擔心。」 她心頭一悸,驚疑的看著他。代表她不用擔心,也就是說……他保證他會永遠愛她,而且只愛她一個?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到狂喜及幸福,但旋即她又因自己有這種感覺而感到慚愧及罪惡。 不管他多喜歡她、對她多專心癡情,都抹滅不了他犯罪的事實。若他不曾為了奪馬而殺害她爹,他們或許能開花結果。 喔不,話說回來,若不是他幹了那件壞事,她也不會來找他,他們更不可能相遇,也許……他們註定只能結一段孽緣。 「自從惜兒死後,我不曾對任何女人起心動念。」他說。 聞言,她一怔。惜兒?誰?惜兒死後,他不曾對任何女人動心,也就是說……惜兒是他深愛的女人吧? 她的胸口抽了一下,很痛。她感到懊惱,只因她知道自己生了妒心。 忽地,他起身伸手拉住她往書齋外走,來到堆迭許多箱子的房間,然後隨意的取下其中一個箱子。 他自箱子裡取出一隻卷起的畫軸,然後打開,畫軸上有一位女子,清新脫俗,一襲白衣白裙,猶如謫仙。 「這就是惜兒。」他說著,眼底閃過一抹遙遠又深刻的哀傷,「她已經不在人世。」 她看著畫中人,心無端的抽緊。「她……怎麼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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