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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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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橫眉豎目的看他,「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說著,伸手想推開他。 他身子一側,單手扼住保鏢的手腕,借力使力的將壯碩的阻礙者給甩了出去,保鏢重摔在地,一時半刻爬不起來。 轉過身,他一腳踹開房門,映入眼底的是單衣褪至腰際,裸身露背的范兔兒。 柳媽媽被他這個不速之各嚇得倒退兩步,「你……你是誰呀?」 勵守峰二話不說扯下披風,快步上前,一把往她身上罩住。 兔兒陡地一驚,倏地回頭,「是你?」 他不急著回答她,只強勢的用披風將她包得密不透風。 她疑惑的看著他,「你這是做什麼?」 勵守峰凝視著她,「跟我走。」說罷,他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頭走。 兔兒的雙腳卻像是釘在地上似的不動,「你瘋了?」 「你才瘋了!」他濃眉緊皺地喝斥,「你想過這種送往迎來、毫無尊嚴跟自由的生活?」 「尊嚴?」她淒然淚下,蹙眉苦笑,道:「別把尊嚴這兩個字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你……」 「你失去過什麼?你嘗過那種深愛的人在自己面前漸漸逝去的苦嗎?」她唇瓣歙動著,「要是有錢,老爹不會死……我早該這麼做了,我早該丟掉那該死的尊嚴跟清白……」 「范兔兒……」他從沒嘗過這種揪心的痛。此刻,看著她那盈滿悽楚悲哀的眸子,他的心口仿佛有千萬支針在刺戳般難受。 「像你這種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她氣惱的瞪著他,「我不能讓多康死去,我不能……」說著,她忽然喘不過氣來,身子一軟,整個人昏了過去。 「范兔兒!」勵守峰及時出手抱住昏厥的她,看著懷裡已完全失去意識的她,心一陣一陣的抽痛著。 她臉色慘白、氣息微弱,即使是隔著他的披風,他還是可以感覺到她的身子是冰涼的。 他毫不猶豫的將攔腰抱起,轉身便要走出房間。 「慢著!」柳媽媽見狀心驚的叫住他,「她可是我香柳樓的姑娘!」 門外,方才被他輕輕鬆松就撂倒的保鏢又擋住去路,羞惱又兇惡的瞪著他。 他臉上不見一絲懼色,不疾不徐的轉頭看著主事者,「從現在開始,她是我勵守峰的人!」 「勵……守峰?」柳媽媽瞪大了眼睛:「你……你是那個皇商?」 皇商可是銜當今皇上之命做買賣的人,不管進出哪個省城,可都擁有免審免查的特權。別說是她柳媽媽了,就算是臨冬城的城主都惹他不起。 「現在,我能走了吧?」他冷冷的問道。 柳媽媽一時說不出話,面有憂懼之色的點了點頭。 掛心懷裡人兒的安危,勵守峰邁開大步走了出去,門外的保鏢也不敢攔他,畏縮地退至一旁。 天字一號房裡,兔兒躺在暖暖的炕上。 勵守峰差人燒了一盆熱水來,坐在床尾,親自為她擦拭並暖和她那雙凍傷的腳丫子。 她長得清瘦蒼白,手腳纖細得不像北方的姑娘,他猜想是因為她從小沒能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她受了多少苦?而他又曾經的以言語傷害她? 想到這兒,他心裡深感歉疚。 「老、老爹……」突然她眉心一皺,囈語著,「對不起……對……不起……」 他將她的腳丫子擦乾,將被子蓋上,然後挪近她。 「范兔兒?」他以為她醒了,但沒有。她似乎作著夢,讓她傷心的夢,因為此刻的她正流著淚。 「多康……對不起……」 自她眼裡淌下的淚揪著他的心,讓他對她生了憐惜。儘管她是一個如此強悍的丫頭,卻比任何女人更需要被保護。 而他,從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的他,竟有著想保護她的念頭。 伸出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並輕握住她的手。 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般,她緊緊的拉住他的手,「老爹……老爹……」 他輕歎一聲,兩隻眼睛定定的注視著她。 這時,李飛輕手輕腳的推門進來。 勵守峰跟他比了個「小聲說話」的手勢,他明白的點了點頭,來到離床邊約一步的距離,看著躺在床上的兔兒,還有他們兩人緊握著的手…… 「就是她吧?」他低聲的問:「就是她讓你鎮日心神不寧、心煩氣躁?」 勵守峰瞥了他一眼,「多事。」 李飛偷偷一笑,「還以為少爺你不懂得憐香惜玉,原來……」 「別胡扯,我只是同情她。」不願讓人窺探心事,勵守峰懊惱的瞪他一眼,轉移話題,「我要你去辦的事都辦好了?」 「放心,我已去大雜院將那生病的孩子送到葉大夫府上了。」 「唔。」勵守峰滿意地應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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