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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接下來,氣氛有點不對勁了,兩人許久都沒說話,偶爾才隨口說兩句無關緊要的。

  天黑了,他們繼續在隱密處監看著倉庫,倉庫依舊沒有動靜,只有士兵交接。

  這一等,又是幾個時辰過去了。

  趙破軍是行過軍、打過仗的人,在戰場上為了等一個指令,等一個出兵的契機,常常一待就是幾個時辰,甚至幾天,他已習慣蟄伏等待,並保持高度的警戒。

  但錢蠻蠻不是軍人,她的生活規律,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時間一到,她就開始昏昏欲睡。

  「呵……」她偷偷打了一個呵欠,小小的伸展一下。

  他睇著她,笑道,「叫你在客棧待著,你偏不。」

  「我還行。」錢蠻蠻不服輸又倔強,哪裡肯承認她累了也困了。

  知道她在逞強,趙破軍也不戳破,只是把肩膀往她湊過去。

  她楞楞的問道:「什麼?」

  「我的肩膀借你。」他說,「累的話,靠一下吧。」

  他如此溫柔體貼的舉動,教她心悸不已。太可惡了,女人就吃這一套呀!

  說真的,若她是古代女人,打死她都不可能隨便去靠著一個男人的肩,即使對方是她、心儀的男人,可她的

  骨子裡是個二十一世紀的女人,當她喜歡一個男人、對一個男人有感覺,她會勇敢的表現出來,她會……靠近他。

  反正他對她沒感覺,反正他想一個人逍遙自在,所以不管她做了什麼,他應該都不會有太多的想法吧。

  這麼想著,她一點都不客氣的靠近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靠上去的同時,她清楚聽見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她以為自己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事實卻是……她臉紅心跳,身體不自覺顫抖,他的肩膀寬闊,靠著他的時候,她感覺到極度的安心及安全。

  這種感覺,她從來不曾從任何一個人身上得到過……

  慢慢地,錢蠻蠻的心跳和呼吸平緩下來,她的身體不再顫抖,沉溺在如此不可思議的溫柔裡,漸漸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他的聲音——「錢蠻蠻,醒醒。」

  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她的頭靠在他的肩窩處,而他正低頭看著她。

  「有人來了。」趙破軍神情凝肅地道。

  聞言,錢蠻蠻立刻振作精神,往倉庫的方向看去。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群士兵,他們將軍糧從倉庫裡搬出來,堆上停放在倉庫外的十五輛車。

  這時,趙破軍跟錢蠻蠻聽見那名負責指揮調度的軍官朝著一名士兵喝道——「錯了錯了!那是運往武營的,別放錯了。」

  趙破軍跟錢蠻蠻互看一眼,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不多久,士兵們將軍糧都搬上車後,分成三列朝同一個方向離開了。

  趙破軍和錢蠻蠻立即從藏身處出來,一路尾隨。

  途中,兩列糧車往金營及松營而去,至於負責點交錢家軍糧的那名軍官則押著其中五部糧車回到武營。

  「看來,那名負責點交的軍官是武營的人。」錢蠻蠻問道:「欸,剛才你可有聽見那軍官訓斥那名士兵?」

  「當然。」趙破軍神情凝肅,「軍糧都是斤萬兩糧行售出的,理當都是相同的東西,為何還要細分?」

  她眼中閃過一抹黯光,「你想的跟我想的是一樣的嗎?」

  「我想是一樣的。」趙破軍回道:「看來武營中有人獨吞了上好的軍糧,然後調包劣質米糧給其他軍營。」

  「看來我們找到偷糧的耗子了。」錢蠻蠻難掩開心。

  「沒這麼簡單……」他濃眉一皺,「米若沒長蟲,長得都一樣,如何證明送到武營的是錢家的軍糧?」

  他話才說完,錢蠻蠻便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那讓人發毛的笑是……」

  「什麼發毛的笑!」她輕啐一記,「我這是得意的笑。」

  「得意?」他不解的看著她。

  她挑挑眉,揚起下巴,一臉驕傲,「這時就要派錢多多上陣了。」

  「那條小狗?」趙破軍更困惑了。

  「錢多多從小貪吃,會找出藏起的食物,所以我以此訓練它一項技能。」錢謝蠻解釋道:「它能聞出我要它找的東西。」

  他好像有點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你是說……」

  「這次的軍糧都是我親自監督裝填的,我在每個米袋裡都放了五種藥草,只要錢多多一聞,就能知道哪些米是錢家的軍糧。」她臉上有藏不住的得意。

  趙破軍佩服讚賞的看著她,「錢蠻蠻,你真是聰明過人。」

  「你現在才知道啊!」錢蠻蠻哈哈笑了兩聲,「現在我們可以回客棧休息了,明天就備齊人馬殺過去。」

  武營的營長是江方武,而江方武又是兵部尚書江山河的親侄兒,此事若與江山河有關,那可不是件尋常的違法亂紀之事,趙破軍要指控江方武,必然得有萬全的證據,但若江方武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屬下身上,恐怕也是徒勞無功。

  他知道江方武是個行事魯莽又有勇無謀的人,事實上,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戍守邊關,但就因為他是江山河的侄兒,又有江山河、秦國公等人力薦,才得以擁有這個職銜。

  挾著江方武這個弱點,趙破軍決定挖個坑讓他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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