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悍妻在懷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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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也不回地說:「我不想離開朝露,麻煩郡主將王子及張姑娘請過來。」 「好吧,你等等。」說罷,她轉身離開。 不久,她便帶著克丹王子及張仙羽過來,而任誰都看得出來張仙羽不是遭到挾持,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克丹王子身側,臉上沒有一絲不願及恐懼。 「我聽加蘭姊姊說了,也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克丹王子說著,突然緊緊握住張仙羽的手,「我絕不會把仙羽交給你,你回去告訴你們皇上,要打就來吧!」 「克丹,你先聽語農說……」張仙羽勸道。 「沒什麼好說的。」克丹王子態度很強硬,「我審問過那些假扮北戎人的士兵,他們已承認是聽命于張之濤。」 聽到親爹的名字,臧語農注意到張仙羽露出悲哀的表情。 「你知道張之濤是什麼樣的人嗎?他明知仙羽與我相愛,卻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逼迫仙羽嫁給定遠侯之子!」他越說越激動。 「克丹王子,你可知道你的魯莽之舉會引發兩國戰火,禍及無辜百姓?」臧語農話說得頗重。 「你說什麼?」克丹王子不悅地眯起眼。 「我剛剛的話王子應該聽得很清楚,若有人因為你們的愛情而喪命,你以為你們能心安理得的白頭到老嗎?」臧語農不疾不徐地道。 克丹王子哼了聲,「在北戎,就算是父母也不能逼迫兒女跟自己不喜歡的人成婚,我父王很支持我。」 「你或許可以不在意,但……」說著,臧語農目光轉向另一邊,「張姑娘呢?你能心安理得嗎?」 張仙羽渾身一震,不自覺的看著床上重傷昏迷的方朝露。 「張姑娘,你逃到北戎來,可想過當時助你逃走的婢女會是什麼下場?」 聞言,張仙羽眼眶一熱,兩行淚水滑落。她當然明白,以爹的脾性,銀兒恐怕凶多吉少…… 見狀,克丹王子斥道:「你住口!信不信本王子殺了你?」 「我既敢來此就沒怕過。」臧語農展現出強大的氣勢,「張姑娘,你可知道令尊對外聲稱你遭到強擄?你可知道皇上為了替張家及華家討回面子,就要下令發兵?」 「我……我知道……」張仙羽表情既難過又歉疚,「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給華鋒。」 「張姑娘,你得回永寧,親自將這件事交代清楚。」他好聲好氣地勸說。 「不行!仙羽絕不能回去!」克丹王子氣怒的沖上前,一把揪住臧語農的衣領,「帶著你的妻子給我滾!」 「克丹!」加蘭郡主趨前抓住他的肩頭,「別衝動。」 「我絕不會讓他把仙羽帶回去,她一旦回去就再也回不來了!」克丹王子激動不已。「克丹王子,我初七那天自萬隆縣出發,與知賢王約定二十五日于北甯相會。」臧語農平靜的揮開克丹王子的手,心平氣和地說:「明日就是二十五,知賢王會親自在城門處等候,張姑娘只需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知知賢王,知賢王必會為她做主。」 「我憑什麼相信你?」克丹王子眼中寫滿了不信任。 「若你相信張姑娘對你的感情,就不需要害怕。」臧語農不卑不亢地直視著他,「她若愛你,無論如何都會回到你身邊。」 此話一出,克丹王子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張仙羽。 張仙羽低垂臻首,須臾,她抬起臉來,神情堅定地道:「克丹,讓我回永寧吧。」 「仙羽,你……」 「臧公子說得對,我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傷害其他無辜的人。」張仙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自從出關後,我的心一直不踏實,也始終掛念著銀兒的安危,若兩國因我而交戰,我將一輩子活在悔恨及愧疚之中。」 克丹王子臉上難掩憂心,「可若是你去了再也回不來,我……」 「克丹,」加蘭郡主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語農是個可信任的人,你若真擔心,就由我陪同仙羽入關見知賢王吧。」 克丹王子聽了堂姊的保證,又見張仙羽心意堅定,掙扎了一會兒,終究無奈答應。 張仙羽溫柔笑視著克丹王子,許下承諾,「克丹,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克丹王子點點頭,「嗯。」 她走向床邊,看著昏迷的方朝露,眼底滿是歉意,「臧公子,對不住。」 「姑娘何出此言?」 「嚴格說來,尊夫人是因我而受傷,我著實過意不去。我真心祝福你們能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臧語農頷首致意,「承姑娘吉言,不勝感激。」 昏昏沉沉中,方朝露夢見了以前的事情—— 她人在比賽現場,全身痛斃了的趴在地板上,完全不想爬起來,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麼強勁的對手。 「劉玉書,起來!」她的爸爸兼教練站在前方,神情嚴厲的看著她。 她疼得眼角泛淚,用委屈的眼神看著爸爸。 從她五歲起,爸爸就開始訓練她,她其實不想練跆拳道的,每天的訓練時間都很長,當別人看電視或是玩耍的時候,她只能待在道館裡一次又一次的練習。 她曾經向爸爸抗議,可他總是說:「不要放棄,你就會看見成果。」 七歲那年,她拿到人生第一座冠軍獎盃,並帶到醫院送給纏綿病榻的媽媽。 媽媽那以她為傲的溫柔笑臉,成為她前進的力量,她慢慢喜歡上跆拳道,也一路過關斬將,直到遇見眼前這名強勁的對手。 「給我起來!」劉漢威激勵著女兒,「不要讓媽媽失望!她在天上看著你!」 她身子一震,腦海中出現媽媽接下獎盃時,臉上那喜悅又滿足的笑容,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站了起來,無畏的迎向對手…… 「看著我……看著我……」 「朝露?」聽見昏迷多日的方朝露發出聲音,臧語農欣喜若狂,「朝露,朝露,醒醒,快醒醒……」 方朝露慢慢的睜開眼睛,一時之間有點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看見床邊那張有點憔悴卻盈滿開心的臉,她微微楞了一下,旋即明白剛剛的一切只是夢,一場遙遠的夢。 她夢見了十五歲時幾乎放棄跆拳道的自己,還有不斷鼓勵她、推著她往前行的爸爸。 「我睡了很久嗎?」她虛弱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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