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後母湊一腳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她咬住下唇,免得自己哭出聲音。轉過身,她跑出書房,沖下樓去。

  打贏了一仗,拿回了主導權,都臣以為自己會感到得意,甚至是安心。

  但沒有,他的心情變得更沉重了。

  像是一顆沉甸甸的鉛球綁在心上,重得讓他幾乎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馱起它。

  他對她做了非常惡劣、可怕的行為,那是他連對自己的前妻都不曾傲過的。

  為什麼他會失控至此?她只不過是個普通平凡的女人,而且住進他家不過才幾天的時間。對一個按理說對他完全不構成任何威脅的女人,他竟反擊得如此猛烈又徹底,是因為……對,是因為她有著令他感到焦躁的存在感。

  可愛?昨晚當他枕著她的大腿睡覺時,她是真的覺得他是個「可愛」的人嗎?

  直至今日,他不管在任何人的眼裡,都是個可敬、可怕,甚至是可惡、可憎的人,而她竟覺得他可愛?

  他必須說,對一個說他可愛的女人如此冷酷,他是後悔的。

  但這不就是他的目的嗎?傷害她、跟她劃清界線,然後也確保了自己的安全。

  誰先被誰抓住,誰就輸了!這是個放諸四海皆准的遊戲規則,不管是在商場上,還是人與人的關係上。

  他不想被誰抓住,他想當抓人的「鬼」。

  「少爺?」穿著睡衣的河野神情驚慌地街上樓來,「珠樹她怎麼跑出去了?」

  珠樹?十分嚴謹老派,直至現在還是少爺少爺的叫他的河野,居然已經直接喊她的名字?

  她改變及影響他人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覷。而他,也差點兒被她給攫住了。

  「由她去吧,我們吵了一架。」他說。

  「吵……吵架?」河野一臉困惑,「你們怎麼會吵架呢?」

  河野這句話像一支箭矢,咻地一下射進他心裡。

  是啊,他們怎麼會吵架?又怎麼有架可吵?說了不會愛上對方的他們,只不過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為何會針鋒相對、兵戎相見?

  「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她要去哪裡?」河野擔心極了。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還怕被拐走嗎?」他不想讓河野發現到他內心的波動,裝現得越加冷漠。

  少爺……」河野一臉憂心,「我看我出去找她好了,她應該還沒走遠。」

  「不必了。」他語帶命令地阻止他,「她跟我訂了契約,還怕她不回來嗎?」

  「可是……」

  「行了。」他打斷了河野,「你去睡覺吧。」

  「這……唉。」河野不敢違逆他的命令,只好無奈一歎,默默的回房。

  珠樹無處可去,只好一路走回櫻台的老家。

  想薊可惡的他,她又氣又難過。

  他以為她是貪圖他家的錢,才對棋太好的嗎?換了是別人,她才不會答應這種莫名其妙的交易呢!

  她想說大家既然都已經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了,也不好表現得太疏離,畢竟小孩是很敏感的,遲早會發現他們是對連「貌合{神離」都談不上的假夫妻。

  她只不過是釋出善意,他就警戒得像是她企圖謀奪他的財產一樣。

  搞什麼?她是那麼愛錢又工于心計的女人嗎?

  她長這麼大,從沒遇過像他那麼冷酷又過分的人。他毫個猶豫,一點罪惡感都沒有的傷害別人,簡直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惡鬼一樣。

  她不會原諒他的!就算她打了他一耳光在先,她也不會原諒他強吻了她,還用言語羞辱她。

  她要取消他們的約定,就算她一天得兼十份工,累到爆肝,也不要再當「間宮珠樹」。

  「咦?」才剛走近道館,她就看見一個人影鬼崇的在門的張望。

  不會吧?難道是小偷知道晚上沒人留在道館,所以想上門光顧?

  可惡,她已經衰到連喝水都會嗆著,居然還有人打她唯一財產的主意?

  好啊,她在氣頭上,正愁無處發洩呢!

  這小偷來得正是時候,就讓她拿他來練練拳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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