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官夫人有福 | 上頁 下頁 |
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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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萬得看了趙氏一眼,示意要她說話。 趙氏定了定神,勾起一抹笑意,「言重了,你們快進來。」說著,她轉頭吩咐下人備茶,「看茶。」 「不勞煩了。」韓墨樓說著的同時,領著顧秋心走進花廳。 顧萬得跟趙氏又互看一眼,眼底有著藏不住的憂懼惶然。 「賢婿突然來訪,未有準備……」趙氏繼續客套著。 「母親。」顧秋心打斷了她,「兄長在嗎?」 聽見她提及顧秋豐,顧萬得跟趙氏突地一僵,雖然他們極力想表現出神態自若的樣子,眼睛卻洩露了他們的不安。 顧秋心一眼就讀出他們眼裡的情緒,警覺地語帶試探,「父親、母親,我剛才問過管事,他說兄長在府裡。」 顧萬得跟趙氏一臉怒色地瞪向站在邊的管事,管事心虛的低下頭。 「秋心,你、你們找秋豐有事嗎?」趙氏問。 這時,韓墨樓取岀一個錦囊,將錦囊裡的東西往那張黃花梨木桌上一倒,裝在錦囊裡的物品正是忘憂香,「岳父和岳母大人可識得此物?」他問。 顧萬得跟趙氏神色慌張,一時沒有說話。 「看來,岳父和岳母大人對此物並不陌生。」韓墨樓唇角一勾,「前天夜裡發生的事,相信岳父和岳母大人已有耳聞。」 顧萬得又疑又怯地問:「你是說………瀟湘院的事?」 「那瀟湘院的事跟秋豐有什麼關係嗎?他好些日子沒去了。」顧萬得急著解釋,「聽說瀟湘院私設暗娼館,還拐了孤兒進去,這事絕對跟秋豐無關,秋豐他雖是頑劣了些,但那種事他還不敢做。」 韓墨樓神情淡然,「確實査無大舅子跟此事的關聯,不過在一份名冊上卻記著大舅子的姓名。」 「名冊?」顧萬得一愣。 「父親。」顧秋心神情凝重,「相信您跟母親都已經看出兄長不尋常的變化吧。」 聞言,夫妻二人一驚,卻又故作鎮定,「什麼變化?秋豐他只是瘦了點,沒什麼事的。」 「父親、母親,」顧秋心不想再跟他們拐彎抹角地搞迂回,「墨樓他破獲瀟湘院私設的暗娼館,發現他們還居中牽線販賣忘憂香這種會使人上癮的毒香,兄長他長期使用忘憂香,不只身體受到摧殘,就連心神也受忘憂香影響,兄長是顧家獨苗,難道您們要眼睜睜看著他繼續殘害自己的身軀?」 聞言,顧萬得跟趙氏都咽了一口唾液,心神不寧。 「父親,」顧秋心續道:「當日我同兄長一起游河,黑風寨登船打劫時,兄長不顧逃命卻急急的命人先將船上木箱沉入水中,箱中是何物?以及顧家商隊舍官道不行,卻走了偏僻的牛溪道,貨物遭劫為何不報官?」 聽著她這番話,顧萬得已開始全身發抖。 這時,顧秋桐突然從外面沖了進來,放聲大叫,「姊姊!」 見她忽地沖進花廳,顧萬得跟趙氏又是一驚。 「來人,把二小姐帶出去!」趙氏神情丕變大喝出聲。 兩旁待命的僕婢剛要上前,韓墨樓沉沉喝道:「誰都不准動!」 主子雖有命,但韓墨樓可是青天大老爺,那些僕婢們此時駭於他的官威,立馬退後。 顧秋桐撲到顧秋心面前,淚流滿面,「姊姊,救救大哥,救救嫂嫂!」 「秋桐!」顧萬得驚怒交加,「你在胡說什麼?住口!」 顧秋心已覺不妙,急急追問:「秋桐,他們怎麼了?」 「大哥瘋了,他拿剪子劃傷了嫂嫂的臉,嫂嫂她……」話未竟,她已放聲大哭。 顧秋心憤然地轉過頭去看著顧萬得跟趙氏:「他們在哪裡?」 「這……」趙氏護子心切,急斥,「這是我顧家的家務事,不用你管!」 「趙氏!」韓墨樓冷眸一掃,「顧秋豐傷人,你還敢說是家務事?」 迎上他那冷厲的黑眸,趙氏露出驚懼的表情。 「父親,您所運送的貨物是幻蕈,而幻蕈正是忘憂香的原料。」顧秋心怒道:「您一心護著大哥這顧家單傳,卻又將他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顧萬得聞言,身子一震,「什……你說什麼?」他彷佛受到重創,神情懊悔又茫然。 「秋心,你說什麼?說秋豐他用的熏香是……」愛子如命的趙氏也深受打擊。 「是,正是顧家私運的幻蕈毒害了兄長。」顧秋心繼續道:「墨樓他已經掌握了名冊跟證據。」 韓墨樓神情冷肅,深沉澄淨的雙眼直視著六神無主的顧萬得,「現在,該是你和盤托岀的時候了。」 顧萬得沉默了一會兒,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好,我說……」 看著坐在面前,臉上纏著紗布,血水還微微滲出的李香君,顧秋心心頭一緊,不舍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而一旁的顧秋桐以及李香君的貼身丫頭,早已泣不成聲。 顧秋豐受忘憂香毒害,神志不清,行為異常,為了保護他,顧萬得跟趙氏將他拘禁在房中,不讓他外出。 未料,就在李香君親自為他送膳時,竟遭他以剪子攻擊而毀了那白玉般細緻的面容。 「嫂嫂……」顧秋心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對不起,我該早點來的……」 李香君眼底沒有恨意,「秋心,我不要緊,但是秋豐他……他還能恢復嗎?」 看她都傷成這樣,卻還一心掛念著顧秋豐,顧秋心終於忍不住地掉下眼淚。 她緊緊地握住李香君的手:「嫂嫂,你……」 「我嫁了他,就是他的人,我只希望他好。」李香君認命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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