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夫君是匪類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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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兒在趙靈秀眼底覷不見一絲惱恨及不諒解,正因為看不見,她更覺慚愧。 「小姐,」水」L低下頭,語帶哽咽,「我對不起你……」 趙靈秀淡然一笑,「都過去了,我沒氣恨你。」她伸手輕握水兒那因為工作而粗糙的手,衷心地說:「安心養胎,好好過日子,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吧。」 聽見她這麼說,水兒再也壓抑不住情緒,眼淚潰堤。 趙靈秀將手絹遞給她,「你現在幸福嗎?」 水兒點點頭,「我夫君待我很好,也對我娘十分孝順。」 「既然如此,別哭了。」她輕柔的揩去水兒臉上的淚,「笑吧!」 水兒迎上她真摯澄淨的眸子,用力的點點頭。 告別了水兒,趙靈秀挽著樊剛的手朝城南而去。 「我知道。」突然,樊剛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趙靈秀疑惑的看著他,「什麼?」 樊剛以一種崇敬又愛憐的眼神注視著她,「我知道水兒跟老林的這門親事,是你偷偷居中牽線促成的。」 趙靈秀一怔,「我秘密進行,你怎麼會……」 樊剛露出一抹得意,「你那點心眼,哪裡瞞得過我?」 「瞧你得意的。」趙靈秀嗔笑一記。 他用寵溺的眼神凝視著倚在身邊的她,「為什麼這麼做?」 她沉默了一下,輕歎一口氣,「她只是愛癡了,我不怪她,反而同情她愛錯了人。我們一起長大,我又是喝李媽的奶長大的,哪裡忍心看她們受苦?」 「秀兒,你真善良。」樊剛贊佩地道,「人家都說,有量之人必有餘福,你一定會福氣滿滿的。」 趙靈秀撒嬌的將臉靠在他肩頭,甜甜地說,「遇上你就是我最大的福氣了。」 樊剛胸口一暖,唇角不自覺的上揚,並彎出一道幸福滿足的弧線,「不,你才是我最大的福氣。」 她笑睇著他,「真的?」 「不假。」 她滿意的一笑,將他的手挽得更緊、更緊。 世上的事,不管是好是壞,必然都有其道理,沒有一件事的發生是亳無理由的,一切的一切,都有其道理可循。 經過了這些事,她更深深的相信,上天讓她經歷的種種,都是為了與樊剛相遇。 【後記:牽掛不自由】 稍早看見一則溫馨新聞,一名妻子罹患「漸凍人症」,丈夫不離不棄照顧十八年。 曾被宣判只有幾年時間可活的妻子,在丈夫愛的陪伴、鼓勵及照顧下,也因著她對丈夫及兩名女兒的愛,勇敢的、堅強的活了下來。 一直以來,我始終覺得「伴」就等於「絆」。 我是個不想麻煩別人、拖累別人的人,那大抵是因為我自己就是個不想被麻煩的人吧?只是,有些絆是拋不下也丟不了的,或許是因為傳統及世俗的眼光,也或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更或許是單純的愛……不管哪一種,我都覺得是絆。 或許會這麼想,是因為我有點悲觀吧?(苦笑) 然而,有時我也不得不說,伴對很多人來說是重要的、必要的。 母親走後十年,父親罹癌,且是末期當時,他身邊有位我們稱為「寶貝阿姨」的女朋友。這位阿姨從頭至尾,沒有一天離開他。 父親曾說,若不是她在,他早已失去活下去的動力——即便他只撐了十一個月。 但在治療過程中,他沒有一天放棄。 但我常說,對父親來說,寶貝阿姨是「伴」。但對寶貝阿姨來說呢?父親會不會是一個「絆」呢? 當然,這樣的絆來自于她對父親的愛,或許她甘之如飴也說不定。 牽掛,絕對是世界上最深沉的煩惱。 對父母的牽掛、對子女的牽掛』對夫或妻的牽掛、對情人的牽掛、對摯友的牽掛……說到摯友,最近一位朋友被診斷出肺腺癌三期,雖是認識不及兩年的朋友,初聞之際,卻也教我忍不住淚下。 人一旦有了牽掛,便不再是個自由的人。 也因此,我極度羡慕無牽無掛的人,只因牽掛有時也跟責任糾纏在一起,對某人牽掛,經常是因為你對某人還有未竟的責任及義務。 如今,我父母雙亡,弟弟驟逝,女兒也已經成年且獨立,嚴格說來,我也已是沒有牽掛及太多責任的人了。 然而,一個沒有牽掛的人,其實也同時意味著沒有人牽掛他,想想,那該有多麼的孤獨。 我有一友人,在他失志時遭到姊妹落井下石,棒打落水狗,甚至冷嘲熱諷將他趕出家門。有好幾年的時間,家人對他不聞不問,也不讓他回家,直到他再度爬起他的狀況好轉,有一份好工作及好收入後,姊妹才又主動來找他,他也沒記恨,仍然願意為家人付出,但只要他稍不滿足姊妹的要求,她們便又威脅或聯合其他必須屈從於她們之下的家人與他絕裂。 他說過,有好幾年的時間他感覺自己不像個人,無依無靠,無親無友,當然也無牽無掛,在他看來,這不是自由,而是寂寞。 如今,他有了伴。 有伴,就有責任,就有牽掛,就有委屈跟煩惱或是爭執不悅,那是有伴就必須一併接收的副作用。 可是,有伴也讓他得以歡笑,讓他感到溫暖,讓他不再孤單沮喪,讓他覺得生活有目標、有希望、有期盼。 伴,在你孤單時陪伴,在你傷心時撫慰,在你沮喪時勸勉,在你憤怒時安撫,在你開心時同歡…… 伴即是絆,是牽掛,是責任,是某種程度的不自由、協調及讓步。 但我想,牽掛也許就是各種酸甜苦辣的總合吧! 個中滋味,是好是壞,是失是得、是喜是苦,恐怕都得自己感受及領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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