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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孫真知道自己耽誤了練習,涎著笑臉賠罪,「雪松,你別生兄弟我的氣……對了,給你們介紹個朋友。」孫真熱絡地把在他左後方約一步距離的男子往前拉。

  男子身材高瘦,面如冠玉,看來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這位兄弟是京城來的。」孫真轉頭看著他,「放天,他們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穆雪松跟徐白波,你自我介紹一下,都自己兄弟。」

  那男子抱拳一揖,「穆兄,徐兄,在下安放天,京城人氏,初來乍到,還請多多指教。」

  穆雪松跟徐白波起身回禮,「好說,閣下自京城來,是為了生意?」

  「是,也不是。」安放天一笑,「我家裡是從商的,但因我是庶出,生母身分低微,因此家中事業全操持在嫡出的兄長手中,我到受天城來是想瞧瞧有沒有出頭的機會。」

  「受天城的機會俯拾皆是,安兄是來對了。」穆雪松說。

  「你們聊聊,我先下場了。」孫真說著,便到一旁由隨侍幫忙著裝。

  不一會兒,他便上場去熱身練習了。

  安放天跟著穆雪松及徐白波在場邊看著,他們沒說話,他也不好攀談。

  誰知沒多久,場上傳來驚叫聲——

  孫真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大夥兒湧上前去關心摔在地上動也不動的他,他人清醒著,但大概是摔得不輕,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擅長醫術病理的徐白波蹲在他身邊,神情凝肅地看著他,「孫真,看著我,能說話嗎?」

  孫真看著他,努力想擠出笑,表情卻更是扭曲了,「疼……」

  「疼是好事,就怕不疼。」徐白波先對他稍作檢查,確定移動無礙後,才領著其他人將他移動到帳裡。

  大夥兒圍攏在帳邊,七嘴八舌地。

  「白波,你看孫真傷得如何?」穆雪松問。

  「死不了。」徐白波卸掉孫真的鞋,進行更細部的檢傷,當他輕摸到孫真的膝蓋時,孫真喊了起來。

  「疼呀,白波……」孫真疼得眼尾都開淚花了。

  徐白波將他的褲管撩到膝上,發現他的膝頭傷得不輕,得立刻固定,「初步看著是骨頭裂了,不至於殘廢,但最壞的打算是至少有半年時間都別想騎馬了。」

  騰風隊的其他成員一聽,眉心就是一皺。

  「半年?那練習跟比賽怎麼辦?」

  「是啊,孫真的位置可要緊得很。」

  「白波。」孫真一臉憂慮又自責,有氣無力地問:「以你的醫術難道無法縮短治癒的時間?」

  「我是大夫,可不是神仙。」徐白波斜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喝酒誤事?」

  「我……」孫真一時語塞,慚愧地閉了嘴。

  「可以……」此時,在帳外傳來聲音,「讓我試試嗎?」

  大夥兒往聲源看去,說話的人正是孫真帶來的朋友——安放天。

  安放天神態自若,氣定神閑地上前兩步,「在下在京城時也常競馬,若不嫌棄,就讓我試試能否暫代孫兄的位置。」

  「你行嗎?」胡成庵看他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半信半疑地道。

  安放天唇角一揚,眼底閃過精芒,言語卻極為謙遜,「就讓在下獻個醜吧!」

  沒想到,安放天看似斯文,但騎術精湛,在場上攻守皆可,令人驚豔。

  他性情颯爽,與隊友合作無間,很快地便與大家打成一片。

  練習了幾場後,大家一致同意在孫真受傷的這段期間,由他暫代孫真為側衛之一。

  練習過後,豪爽又喜歡結交朋友的胡成庵邀大家吃酒,於是一行人便前往天香樓一聚。

  一、二十人上到天香樓二樓,立馬將整個二樓占滿。

  叫了酒菜,四人一桌,各自聊天說地。

  胡成庵熱情,對新來乍到的安放天很是好奇,立馬將他拉在一桌,與穆雪松及徐白波同席。

  知道他出身京城商賈安家,卻遭父兄驅逐,進而來到千里之外的受天城,胡成庵很是疑惑。

  「你做了什麼,你父兄為何對你如此無情?」他問。

  「說來這是家醜,也有損商譽……」安放天一歎,神情無奈,「我是姨娘所出,生母身分低微又不擅爭寵,從小就被其他幾位兄弟們打壓。」

  說著,他眼底有著一抹惆悵,續道:「我一直努力學習,希望能為娘親爭臉,無奈嫡母及幾位姨娘手段高明,緊緊地將大權抓在手中,教我毫無出頭的機會……」說著,他幽幽一歎。

  聽著他那不至悲慘,但也絕對稱不上安好的成長故事,穆雪松、徐白波及胡成庵對他投以同情的眼神。

  「家裡的生意幾乎都操持在幾位兄長手中,我只能沾點皮毛。」他說:「可去年我發現藥材鋪子的藥材受潮嚴重,品質極差,向掌櫃提問此事,並要求他銷毀這些劣質藥材。沒想掌櫃向我兄長稟報此事後,兄長卻要我假裝不知情……」

  「什麼!」徐白波一聽,驚訝地道:「藥材受潮變質,可能導致食用者的病情加劇,更糟的是可能致命呀!」

  安放天眼簾一垂,懊惱又無奈,「我反應過,可是兄長仍執意將藥材放在鋪子上販賣,我看不過去,便將此事說了出去,結果如何,你們應該猜得到……」

  「於是,你父兄便把你趕出家門了?」胡成庵問。

  「也不算是。」他抿唇一笑,聳了聳肩,無奈卻又認命地說:「只不過父兄厭棄我,恐怕會連我生母都遭殃,為了讓姨娘能過上安生日子,我便決定離開安家、離開京城。我曾經不只一次聽聞受天城是個充滿希望的地方,於是我就來了。」說完,他眼神一亮,露出積極又樂天的笑容。

  胡成庵聽了他的事,很是佩服,「放天,你有這等抱負及胸襟,一定能在受天城闖出名堂的。」

  「承你貴言,若能有成就,我便立刻將姨娘接來共享天倫。」安放天說著,話鋒突然一轉,虛心求教,「對了,不知道幾位能否給小弟指個路?我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往哪裡尋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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