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地主家的奶娘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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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鄰城一位名叫利匯的商人前來拜訪傅文豪,言明想在江東置產,希望能買下傅家之前說要賣的幾塊田地,他開出了一個漂亮的數目,足足是周如山的兩倍之多,教傅文豪一聽便心動不已。 傅文豪初掌傅家物業,許多人對他既不信任又無信心,他正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而現在,機會上門了,他想著,如果他以高於周如山開出的價碼賣出傅文傑原本想賣的地,一定能教那些看扁他的人刮目相看。 於是,他在利匯初訪的當日,便與其簽下買賣契約。 此事翌日便傳開了,那些年前剛跟傅家重簽契約的佃農們措手不及,而周如山也在得知這消息後,暴跳如雷。 這日午後,傅文豪意氣風發的帶著兩名隨從出門,前往傅文傑之前相中的一塊城中腹地,途中,有輛馬車攔路。 「傅二少爺……」車夫喚住他,「我家主人在車上約你一見。」 傅文豪好奇一探的同時,車裡的人掀開簾子,正是周如山,他也不囉唆,打發了兩名隨從,然後上了車。 「二少爺,我聽到了一些消息,不知真假?」周如山開門見山地道,「聽聞你已經跟鄰城一個名叫利匯的商人簽下土地買賣契約?」 「是啊,一點都沒錯。」傅文豪說得得意。 周如山愀然。「你似乎忘了我們的約定。」 「在商言商,利匯開出的數目是你的兩倍,你說,我該賣他還是賣你?」 他理直氣壯的模樣瞬間激怒了周如山。「傅文豪,別忘了你是怎麼坐上當家的位置!」 「周爺別惱,大不了我辦桌酒菜向你賠罪。」傅文豪得意便忘形,態度囂張又無賴。 周如山是只老狐狸,卻被他擺了一道,十分懊惱。「傅文豪,當初要不是我找人去襲擊傅文傑又嫁禍給佃農,他不會傻了,若不是我給你出主意,給了你藥,你也沒那膽子爬上當家的位置坐。」 「周爺,你給藥是真,可冒險去下藥的又不是你。」 「你想過河拆橋嗎?」周如山兩隻眼睛像要殺人似的瞪著他。 「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待我站穩了腳步,再找幾塊地賣你便是。」 傅文豪那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實在教周如山吞不下這口氣,沒錯,買不成這塊地就買別塊,但他惱的是,傅文豪結結實實的耍弄了他。 「傅文豪,我周如山可不是善男信女。」他怒視著傅文豪。「信不信我現在就到官府去遞狀告發你?」 傅文豪有恃無恐地哈哈大笑。「你想玉石倶焚?沒關係,我陪你。」 「你……」 「周爺,你可是聰明人,斷不會幹胡塗事吧?」傅文豪說完,逕自下了馬車,揚長而去。 堂審的日子到了。 和秀敏在獄中也待了一個月時間,整個人顯得消瘦憔悴。 因為傅文儀之故,她在獄中其實並沒受到任何委屈,她的牢飯永遠是熱的,獄卒會給她乾淨的水梳洗,也給衣服換,可是她吃不下多少東西,也沒有一天能好好安睡。 她的心,一直懸在傅文傑身上。因為傅文儀說他雖然清醒了,但狀況卻比以前更差。 大家一定會告訴他是她下毒害他的吧?他會怎麼想?又會如何的難過呢?十二歲的他,再如何聰明,情感還是單純的,知道他最信賴最喜歡的奶娘居然在他食物裡下藥,他想必又傷心又氣憤吧? 每每想到他可能正恨著她,她就心痛。 「走吧,上堂了。」獄卒打開牢門,替她上了銬,領著她前往大堂。 走出大牢,前面一片光亮,耀得和秀敏睜不開眼睛,在她閉上眼睛想適應光線時,一個不曾出現在她生命裡的畫面一閃而過。 她看見一個穿著黑衣、身形瘦削的婆婆,婆婆正看著她,對她說「去吧,拿出你魅惑男人的本事去救助百姓吧」,她還不及探究這話是什麼意思,畫面便在她睜開眼睛的同時消失,不知怎地,她的心因此跳得又急又重,教她快負荷不了。 「走快點。」獄卒沉聲催促。 和秀敏一慌,跌了一跤,褲子髒了,膝蓋也磨破皮,但她仍努力爬起來,繼續前行。 來到堂上,知縣未到,堂外卻已經擠著許多看熱鬧的人,還有……她的爹娘。 看見爹娘憂心悲傷的面容,她幾乎要忍不住掉下眼淚,接著她再看向公堂兩旁,則是坐著傅文傑、傅文豪及幾個佃農管事。 與傅文傑的視線迎上,她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可傅文傑看著她的眼神及表情卻猶如寒霜。她唇片顫抖歙動,幾度想喊他,但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跪下。」獄卒將她押至堂前,用力推了她的肩膀,迫使她雙膝一曲,直接跪地。 和秀敏覺得羞恥,只因在傅文傑面前的她,是如此卑微又狼狽,她是個犯人,是個毒害傅家爺孫倆的犯人,其心狠毒,罪無可恕。 不一會兒,知縣上堂。 「民女和秀敏……」 「民女和秀敏在。」她應著。 「你被控在傅定遠、傅文傑爺孫倆的飲食中下毒,意圖使人致死,你可認罪?」 和秀敏揚起臉,堅定地道:「不認。」 「傅家爺孫二人都在食用你煮的雜燴後中毒,大夫也確定雜燴中被下了毒物,證據確鑿,你還不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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