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穿越為妃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回王府誰照顧你?」他有些氣惱,「邢天與嗎?你沒看見那天他是怎麼對你的?」

  「哥,他沒那麼壞,只是……」

  「你還替他說話?我真覺得你病得腦子壞了。」岑語浩氣呼呼地瞪著她,「他如今被范嬌兒迷得七暈八素、是非顛倒,怎麼連你也不辨是非?」

  「哥,出嫁從夫,不管如何,他還是我夫君,所以我想回王府。」

  「回去看他跟範嬌妡恩愛?」他越說越有火氣,「哥聽說了,范嬌兒搶著跟你同宿拾翠苑,還曾經將你趕出去,你為什麼要受這種屈辱?」

  「哥!」

  「我告訴你,我已經寫了信給爹,將邢天與如何虧待你的事逐項報告。」岑語浩續道:「邢天與之前不是要休你嗎?如果爹同意,我就請陛下准了這事。」

  「欸?!」她一驚,急著大叫,「不行!千萬不行,我……我想繼續當王妃!」

  「為什麼?!」他濃眉一蹙,「你何必戀棧一個名存實亡的頭銜?邢天與已經變心了,如今的他,我已經不認識了。」

  裴美樂直視著岑語浩,「如今的我,也是大哥從來不認識的。」

  這話一點都不假,她雖是岑語默的樣子,但跟岑語默有著不同的思維、不同的性情、不同的習慣、不同的愛情觀。

  「哥,如果我現在退讓了,不是反倒便宜了范嬌兒?」她眼底燃著鬥志,「我要繼續坐在王妃的位置上,讓她知道咱們岑家的人不是軟柿子。」

  這番話教岑語浩為之一震。岑家三代征戰沙場,幾時在遇敵時退縮過,如今他怎能教他的妹妹不戰而降,夾著尾巴逃回娘家呢?

  他臉上的怒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激賞及激動,頻頻點頭,「你說得對,你是岑家的女兒,該是個天生的鬥士及勇者,哥哥不該教你退讓的。」說著,他捧起了她的臉,笑著道:「岑家一直以來都是忠肝義膽,怎能輸給範家那種見風轉舵之輩?你既然決定回去,可得好好撐著,嗯?」

  「嗯!」裴美樂用力點頭,「對了,哥說范家見風轉舵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喔,我記記你失憶了。」岑語浩微皺著眉,「沒人告訴你這段往事嗎?」

  「梨兒跟小貴只說了我的事。」她有些孤疑,「范嬌兒的爹不是議政大臣嗎?皇上怎會讓一個見風轉舵的人擔任如此要職?」

  「一切都是為了平息風波。」他神情一凝,嚴肅道:「先帝纏病于榻時,宮內便形成兩股勢力,一方擁載東宮娘娘所生的大皇子,另一方則推崇西宮娘娘所生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先帝駕崩前傳口諭欽定二皇子繼任大統,當時二皇子在外視察,接獲消息後便立刻趕回京城,可大皇子卻派人在懷安門埋伏,準備暗殺他以奪帝位。」

  「當時的三皇子邢天與早在暗潮洶湧的宮中替二皇子布了局,先帝病危時,他便快馬傳書通知我跟爹回京護駕,所以當二皇子返來時,是我、爹,還有邢天與帶著上萬兵馬護送進宮的。」

  「原來如此,」她消化了一下,又問:「那范嬌兒的爹又是什麼角色呢?」

  「范漢新是只老狐狸。」說起範漢新,岑語浩語帶不屑又咬牙切齒,「他一直是大皇子的人馬,他拉幫結派,迫害忠良,可卻因為懂得借刀殺人、借力使力,始終沒人能掌握直接證據將他送入大牢,看大皇子大勢已去,他便倒戈投誠,背棄主子,皇上不想再生風波,於是給了他一個議政大臣的職銜好安撫他。」

  這麼說來,邢天與跟範家本來是敵我關係,那他究竟為什麼要納范嬌兒為妾?

  「邢天與跟你成親後一年,便陸續納了侍妾,她們都是當初政爭時立場暖昧的大臣及文官的女兒,他說要納范嬌兒為妾時,我也以為那只是為了制衡範漢新,沒想到他卻被范嬌兒迷惑了。」岑語浩冷哼,「我還以為他是個腦袋清楚的人,沒想到終究為美色所惑。語默,你可要好好養點兒肉,不論是才情還是樣貌,你都不輸范嬌兒!」

  裴美樂差點要笑出來了。他以為她不受寵是因為太瘦?

  「大哥,你別擔心,快送我回王府吧!」

  回王府的路上,裴美樂不斷思索岑語浩跟她說的那些事,仔細消化並整理了一番,漸漸理出頭緒了。

  冷落其他侍妾,甚至將她們形同軟禁,卻獨獨專寵范嬌兒,邢天與所做的一切都有其道理,在她看來,顯然他認為範漢新還是個不確定的變動因子,而且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他在放餌釣魚,他這些反常又誇張的行為,全都是為了「引蛇出洞」。

  這猶如八點檔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場血淋淋的宮廷鬥爭。

  她一返回王府,擔了三天心的梨兒跟小貴激動得熱淚盈眶,聽她說餓,兩人立刻幫她弄來一桌好菜。

  稍晚,梨兒帶了一封許尋香等人一起寫的信,信中提到她們聽聞她在宮裡受傷都非常擔心,但因為不能未經邢天與允許到拾翠苑來探望她,所以只能寫信慰問,並衷心期盼她能早日康復。

  看完了她們一起寫的信,裴美樂感到十分喜悅及安慰。這次受傷還真是因禍得福,除了知道她有一票知心的姊妹淘,也明白了邢天與真正的心意。

  想到邢天與,她臉上突然一陣熱,心臟也撲通撲通直跳。

  「王妃?王妃?」

  梨兒的叫喚讓她猛地回過神,「嗄?」

  梨兒跟小貴困惑地打量著她,「王妃沒事吧?您在傻笑呢。」

  「真的?」她有這麼開心?

  「王妃在宮裡這三天有遇上什麼好事嗎?」小貴好奇地問。

  「呃……沒有啊。」不妙,她光是想著邢天與就笑得這麼失控,要是見到他那還得了?

  現在想想,難怪邢天與不惜惹人厭、教人惱、招人咒也要騙盡天下人了。他如果不騙倒所有曾經相信他、愛著他的人,又如何騙得了窩在他枕邊、最靠近他的范嬌兒?

  這樣她日後可得小心,要是她看他的眼神從氣憤不滿變成含情脈脈,一定會引起懷疑,他準備了這麼久的大計,絕不能讓她給壞了。

  「王妃,您沒想過回將軍府嗎?」梨兒問:「您在這兒本來就得不到王爺的照顧,現在受了傷更是諸事不便,如果回將軍府,或許日子還過得舒心些。」

  「我喜歡我大哥跟嫂嫂,可是我還是想待在這裡。」她笑得溫柔說。

  「為什麼?」梨兒有些激動,「王爺對您薄情寡義至此,您還留戀他什麼?」

  「是啊,王妃,您都已經失了記憶,難道還對王爺余情未盡嗎?」看著她這一年多來所受的待遇,小貴也為她不平及不值。

  「我們自知人微言輕,所以一直不敢多說什麼。」梨兒眼眶泛淚,「可是看王妃如今傷成這樣,王爺卻不念在夫妻一場給予關懷,梨兒實在替您難過。」

  裴美樂伸手揩掉梨兒眼角的淚,柔聲安慰,「我知道你們都愛我、惜我,不過我沒事的。」

  「王妃,梨兒跟小貴都希望您幸福快樂,但在這裡、在王爺身上,您是找不到幸福的……」

  「你回來了?」

  三人都被嚇了一跳,轉過頭,臉上寒霜幾乎比屋外積雪還厚的邢天與走進來。

  「王爺!」梨兒跟小貴立刻起身行禮,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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