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醜夫 | 上頁 下頁 |
|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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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東長政攏起眉心,雖然她一向都稱呼他「伊東先生」,而他也早習以為常,但不知怎的,現在聽來卻覺得有些刺耳。 不過,針對這點他什麼都沒說。「小夜衣的本名?我不知道。」他誠實以告。 「川原晴江。」她說:「她的名字叫川原晴江。」 「哦?所以?」他淡淡的挑眉。 「我請川原小姐有空就到伊東家來坐坐——以朋友的身份。」 他些微不解地怔住,「不是要我別再去找她?」 「我要你別去找小夜衣小姐,可沒有不讓川原小姐到這裡來。」 他沉默了一下,「你不擔心嗎?畢竟我跟她曾經非常的親密。」其實他想說的是「你不吃醋嗎」,但終究說不出口。 憐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說:「我……我不擔心,因為我相信伊東先生對我的承諾。」 相信他對她的承諾?在她心裡,他該不會是個好人吧?伊東長政在心頭諷刺的笑忖。 善良又單純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在盤算些什麼,更不知道他正進行著一個復仇計劃,對象就是跟她有血緣關係的西園寺登二郎父女倆。 當她知道時,會與他同仇敵愾嗎?還是……會跟她的父親及姐姐同聲一氣,共同視他為敵人?到那時,她是否還會一心一意想成為他的妻子?會不會後悔自己替他捱了一槍、救他一命? 想著想著,他莫名感到煩躁及痛苦,將棉巾交到她手裡,他丟下——句,「接下來應該不需要我了吧?」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兩天后。 槍傷末愈,凜婆婆成天管著憐,不准她動這個,也不許她碰那個。 雖說這是自憐有記憶以來非常難得的「休息」,但勞動慣了的她,一時間竟只覺得痛苦,完全沒有偷閒的愉快。 吃過午飯,她又被凜婆婆趕回房間午睡,她本來是沒有倦意的,可因為實在太無聊,躺著躺著竟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來,聽見的是凜婆婆的聲音。 「憐,你醒著嗎?」 她慢慢翻身坐起,「是的,請進。」 房門打開,凜婆婆推門進來,一臉神秘的笑著。「有客人來探訪。」 「客人?」憐一愣,心想該不會是「川原小姐」。 這時,凜婆婆朝著門外招手,她正疑惑著來人是誰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已出現在房門口,令她陡地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姐姐。」站在那裡的不是別人,而是在京都念書的西園寺悠,她的雙胞胎弟弟。 她既驚又喜的看著他,「悠?你……你怎麼會……」 「你們姐弟倆慢慢聊,我先出去了。」凜婆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西園寺悠見凜婆婆離開,立刻邁開步伐走向坐在床上的憐,一臉凝重地說:「我回家時聽說你嫁到橫濱來,就立刻跑來看你了。」 「是這樣呀,那——」 「姐,」他打斷她,語氣十分激動,「你為什麼要答應?」 憐一頓,隱隱知道他為何而來了。 「父親他們為了錢,居然把你賣給一個有錢的殘廢?而你,你竟然沒反抗?」 「悠,其實……」她想跟他說明伊東長政並非殘廢的事實。 但西園寺悠已焦躁得再次打斷她的話。「姐,我就快畢業了,等我從京大法學院畢業,就能找一份工作養活你跟母親,你不必委屈自己再和一個有殘疾的男人在一起。而且我剛才聽那位婆婆說,你還為了那個男人受了槍傷……」他眉心一擰,神情憂憤地責問:「他是怎麼回事?居然讓你捱子彈?」 「這……這說來話長……」 「姐,你什麼都不必說。」他語氣堅定而強勢,「我今天來是要帶你走的。」 她怔了一下,「走?」 「我知道父親收了他十萬圓聘金。可冤有頭、債有主,他若不滿就找父親跟愛要錢去,你不是抵押品。」 「悠,不是這樣的,我……我是心甘情願待在這裡,也是心甘情願為伊東先生捱子彈的……」憐趕忙解說。 聽見她這麼說,西園寺悠難忍激動的低斥,「西園寺憐,你是傻瓜嗎?還是你瘋了?真想跟一個殘廢共度……」他話未說完,門外就傳來一句低沉微慍的聲音。 「她不是西園寺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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