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寡婦白首關 | 上頁 下頁
二十


  雷鎮藩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進到凜泉城,就撞見沈南天在調戲良家婦女。看來,關於他的許多傳聞是真的。

  趨前一步,聞到了沈南天等人身上有酒味,不覺濃眉一蹙,面露不悅。

  「大白天就進城來買醉,你們可真對得起朝廷百姓。」

  沈南天等人不敢吭聲,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怕。

  他們聽說雷鎮藩治軍嚴格,凡是侵擾百姓者,皆難逃重懲嚴罰。這會兒不僅讓他撞見他們大白天喝酒,還看見他們當街調戲民女……

  「將軍,屬下知罪,請將軍饒恕。」未等他開口懲罰,沈南天已先求情。

  雷鎮藩沉吟須臾。這傢伙好歹是唐顯德的外甥,又是蟒營的千夫長,而他初掌鎮北兵權,為免橫生枝節,看來只得先網開一面。

  「下不為例,快從我眼前消失。」

  「是!」他一說完,沈南天等人飛快的起身跑開。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雷鎮藩臉上仍有一絲慍色。

  轉頭,他看著木然站在一旁的女子,「姑娘,真是抱歉,在下治軍不嚴,才會……」

  話沒說完,他的心神便讓她那凝視他,還泛著淚光的雙眼給攫住。

  她是個美麗絕倫的女子,他記得她。但他之所以記得她,不是因為她的容貌出眾,而是記得她的眼淚。

  「你是上次那位姑娘?」他不會認錯人,她就是那天摔在馬隊前,還望著他直掉淚的女子。

  「……!看著伸手可及、朝思幕想的人,香衣不禁激動得掉下眼淚。

  「姑娘?」看見她又落淚,雷鎮藩心頭一震。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一見到他,便流淚?

  「姑娘,你……」他努力回想自己跟她之間可能會有的一點點關聯,但沒有,他絕對不認識她。「姑娘為什麼每次看見在下就……」

  香衣急急抹去眼淚,「我……我……」想讓他知道她是誰,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鎮藩哥。」這對,慶禎從一旁的布店走了出來,手上還抱著一足花色鮮豔的紅色錦緞。

  看見香衣,他警覺的娣著她,「這女人是……」

  「她是上次摔在馬隊前的那位姑娘。」

  「她在這裡做什麼?」他上下打量著美豔得憂如畫中狐仙的她。

  「她剛才被幾個蟒營的人騷擾,所以——」

  「一定是她太招搖了吧?」慶禎打斷他,毫不客氣地說:「長了一張狐媚臉,也難怪男人會纏上她。」

  「慶禎!」雷鎮藩濃眉一皺,沉聲制止他。

  香衣難掩委屈地垂下臉。聽見「將軍夫人」說自己長了張招惹男人的狐媚臉,她真的很難受。

  如果可以,她也不要這張漂亮的臉——這張讓她無法在鎮藩哥面前輕易說出自己便是香衣的臉。

  「姑娘,真是抱歉,他……」

  「不要緊的,將軍。」她幽怨一笑,「惹夫人不悅,該道歉的是我。」

  「夫……」雷鎮藩一征,轉頭譽了慶禎一記。看來,她把慶禎當女人,而且是他的女人。他想解釋,轉念一想,似乎沒解釋的必要。

  「多謝將軍方才為民女解圍,告辭。」香衣一福,轉身走開。

  而轉身的同時,她強忍的淚水如衝破河堤的洪水般傾瀉。

  她的心好痛,像是有人徒手挖開她的胸口,用力的掐住她的心臟般,教她痛到幾乎快喘下過氣來。

  突然,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意識。

  看見還沒走出自己視線範圍的姑娘突然倒地不起,雷鎮藩立刻趨前采看,發現她已失去意識,索性一把將她抱起。

  「你這是千麼?」慶禎快步走了過來,看著被他抱在懷中的女子,「她怎麼了嗎?」

  「她昏過去了。」

  「那又怎樣?」他一臉不悅,「你這是在憐香惜玉嗎?」

  聞言,雷鎮藩心頭一撼。

  憐香惜玉?除了香衣,他幾時憐過香、惜過玉?人生至今,除了香衣,他不曾對哪個女人心動過。但不知為何,這個女人卻莫名的牽動著他的情緒。

  一定是因為她看著他的眼神,還有那說來就來、萬分憂愁的淚水。

  「你別那麼壞心眼。」雷鎮藩替了他一眼,「一定是你剛才當著她的面那麼說她,她才會委屈到昏倒吧。」

  「我哪裡說錯她了?她是一臉狐媚啊。」慶禎沒好氣的瞪著她,「上次摔在馬隊前,這次又昏死過去,我看她是存心的吧。」

  「你在胡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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