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不良嬌妾 | 上頁 下頁
四十九


  聽著,她忍不住紅了眼眶,語帶不甘地道:「所以……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嗎?」

  「有點耐心吧。」他柔聲勸慰著,一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

  其實,他稍早便自蓮心口中得知這事,蘇翠堤從昨天早上開始便被關在屋裡,至今除了王嬤嬤,沒人見過她,珠落跟知學這兩日裡也都交給下人照料,而蘇翠堤的飲膳,全都由王嬤嬤一手張羅,送進送出。

  直覺告訴他,蘇翠堤應該不只是被軟禁,而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被大家所看見。

  但這事他不能告訴春恩,否則她一定會不顧他的反對,沖到向陽院去解救她可憐的好姊妹。

  不過關於崔姨娘母子,他們慫恿賀春恩對霍曉濤下毒之事,因他宿了霍曉濤的身子,使得這軀殼不敗,所以沒實證可證明他已被毒殺,再說了,這麼一來,賀春恩便成為毒殺霍曉濤的共犯,難脫其罪,故而他不能就此事懲治他們母子兩人。

  而且霍騰溪對崔姨娘依賴頗深,他也不想讓老爺子為此傷心,所以他得找到更好的機會,更好的事證讓他們母子兩人「自行了斷」。

  他所謂的自行了斷不是要他們畏罪自盡,而是要抓到足以教他們俯首認罪的小辮子,教他們自願放棄一切求去。

  不弄走他們,他這顆心不會有踏實的那一天。

  天羽織議事廳裡,各地掌櫃管事正向霍曉濤報告各分號年後的收益及進貨細項,京城分號的高天晴也來了。

  此番高天晴帶來了好消息,原來是他透過人脈的經營接到胡商的大單,估計第一年的營收就有一千二百兩銀,若配合得好,胡商願意續簽三年契約,總計能為天羽織京城分號創造五千兩銀的營收。

  高天晴總能嗅到商機的味道,為天羽織及他自己創造最高的利益,這也是霍曉濤看重他的原因。

  一如往常,霍曉濤為這些掌櫃管事們包下城南的喜福樓客棧,提供他們最舒適的住宿及服務。

  入住喜福樓的翌日午後,高天晴離開了喜福樓,前往城北一家茶館,茶館置身在一條小巷底,位置十分隱密。

  這間茶館在市井小民之間頗有名氣,茶館老闆娘據說曾是京城豔芳樓的紅牌,年老色衰隱退後便到盛京開了這家茶館,專為那些關係無法見容於世的男女們提供幽會密室。

  高天晴一走進茶館,坐在櫃檯裡正抽著水煙的老闆娘便朝他笑了笑,「爺……」在這裡,即使知道客人的名諱,也絕對不會直呼。

  高天晴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神情仍舊有點尷尬,他朝垂簾後方的小廳望去,看見周嬤嬤坐在角落裡,他知道,趙媛已經來了。

  周嬤嬤瞥了他一眼,一貫的面帶無奈愁色。

  「爺的客人在銀花房候著了。」老闆娘說。

  「嗯。」高天晴悶悶應了一聲,便微微低著頭往裡面去了。

  走在那九彎十八拐的狹窄廊道,兩邊都是獨立的廂房,隱約可以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沒多做停留,來到了門上掛著「銀花」二字木牌的廂房前。

  他輕敲門板兩下,房門很快地開了。

  門裡,趙媛臉上帶著久別的狂喜,「晴哥哥。」

  他沒敢在房門外久待,立刻走進房裡,飛快旋身,一把關上房門。

  還沒轉身,趙媛已迫不及待地從他背後環抱住他,她將臉貼在他背上,發出喜悅的喟敗,「我想死你了……」

  高天晴確定門已上好了閂,轉過身來看著她,又不放心地問了句,「你來的路上沒人看見吧?」

  「沒有。」她說著,又撲進他懷裡。

  「府裡也沒人問起?」他又問。

  她搖頭,「你也知道我在府裡沒人聞問的……他從不在意我人在何處,至於其他人,現在都只關注著賀春恩。」

  關於賀春恩的事,他昨天一來便聽說了,他沒見過賀春恩,對她的認識及瞭解都是經由趙媛的口,聽趙媛說她是個性情乖僻、傲慢的女人,在霍府裡不得人緣。

  可昨天天羽織總號的邱掌櫃提起她時卻是讚不絕口,還說她的手藝獲得相國夫人的青睞,先是請托她為相國府小公子縫製家宴服,現在又授意她為永樂公主製作嫁衣。

  宗室禮服一向都由禮部負責,賀春恩竟以一尋常民婦身分為公主縫製嫁衣,那可是無上光榮呀。

  「我聽說賀春恩的事了,說她……」

  他話未說完,趙媛已板起臉、嘟著嘴,用手心壓住他的唇,嗔道:「誰讓你談她的?」

  高天晴蹙眉苦笑,「我只是……」

  「我們好不容易才能見上一面,別提她的事了。」趙媛說著,主動地迎上了他的唇。高天晴先是一頓,但很快地就拋開那些不相干的人跟事,熱情回應著趙媛的索求。

  久旱逢甘霖是人生一大樂事,趙媛這枯竭的身心靈,都渴望著高天晴能對她施以養分、滋養她這畝乾涸的田地。

  兩人把握難得的機會,抓緊時間,在這昏暗狹窄又散發著黴味的小廂房裡彼此交纏、相濡以沫。

  纏綿過後,趙媛卻感到莫名的空虛及悲傷,她流下眼淚,語帶哽咽地道:「晴哥哥,我不想再這樣了……」

  高天晴聞言,疑惑地道:「什麼意思?」

  趙媛自他身上翻落,背對著他,嚶嚶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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