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不良嬌妾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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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不語,若有所思地想著,喜歡那小鬼? 認真說起來,他也沒討厭霍子琮,只是不喜歡小孩子而已。 「從前他被我寵壞了,可他現在很乖、很體貼也很懂事,還知道要分享,所以你可以偶爾來看看他、關心他嗎?」她以近乎哀求的口吻說著。 他得說,她的誠懇讓他有種難以拒絕的感覺。 「子琮其實很渴望你的關懷,他常問我說爹為什麼不來看他?為什麼不喜歡他?」說著,春恩眼眶不禁開始濕熱泛紅,「聽到他這麼說,我心裡很難過也很內疚,我怕是因為我不得你歡心才連累他也……」 霍曉濤打斷她的話,「行了。」看見她那眼眶裡正打轉著的淚水,他心頭驀地一緊,怪了,他竟心疼起她的眼淚了?自己這是怎麼了,就算她真的什麼都忘了,但也抹煞不了她曾經做下的那些事。 「我走了。」他旋身就往門口走去,然而才出門,他卻又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快去歇著吧,這種光線下做針線活,你遲早會瞎。」話落,他邁開步子離開。 春恩愣愣地望著門口,儘管他已經不在那兒,但想著他方才臨去前的叮囑,他……是在關心她嗎?不知怎麼地,她覺得心窩有點暖暖的。 隔天一早,蘇翠堤來到遇月小築,還帶著春恩幫她縫製的孕服。 「春……這個……」蘇翠堤臉上有著憂懼、不安及歉疚,支支吾吾地道。 「怎麼了?翠堤,這是……」看著蘇翠堤雙手微微顫抖地捧著那襲孕服,她面露疑惑。 「這身孕服還你,謝謝你,讓你費心了。」蘇翠堤一臉愧疚,「珠落的衣服,也請你不必……」 「翠堤。」她打斷了蘇翠堤的話,不解地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春姨娘。」這時,跟著她來的王嬤嬤說話了,「是二爺的意思。」 「咦?」她一怔。 「二爺昨兒晚上回來看見我們太太穿著這身衣裙,知道是春姨娘你所縫製之後便大發雷霆,還要我們太太今後不得與你往來……」 聞言,春恩身子一震,居然有這種事?她從前處處針對蘇翠堤,若是霍碧山惱她也是人之常情,但如今她跟蘇翠堤和平相處,他應該高興才對呀! 「我跟你是妯娌,是家人,他不希望我們好好相處嗎?」她拉著蘇翠堤問:「是不是因為我從前待你不好,他氣惱我?」 蘇翠堤面有難色地道:「我也不明白,可是他……他總有他的道理。」 「什麼道理?」 天啊,這些古代的女人還真好操控,丈夫干涉她的人際關係,她居然說他有他的道理?若蘇翠堤是到外面去「交友廣闊」就罷了,她只是在宅子裡跟自家人好,這都不行? 「是因為我從前處處針對你,他惱我,才不准我們往來嗎?」她有點激動地道:「若是這樣,我可以親自跟他致歉,讓他知道我如今是真心實意想跟你好的。」 「不,若是你去找他,我怕他會生我的氣。」蘇翠堤一臉不安又困擾。 「怎麼會呢?家和萬事興,我們感情好,難道他不樂見?」自霍曉濤口中確定賀春恩並沒做出對不起丈夫的事後,她唯一能想到從前待蘇翠堤不友善的原因就是——賀春恩真的是個性情惡劣的人,可能還有公主病,但再怎麼樣,都好過她跟霍碧山有見不得光的情事。 而霍碧山對她的排斥及不諒解,也再次證明他們之間應無不倫之事,霍碧山一定是心疼妻子從前屢遭針對,才會對她這般厭惡。 「女子以夫為天。」蘇翠堤眼底竟滿是歉意,「真是對不住,辜負了你一番心意。」 「翠堤……」 「我先回去了。」蘇翠堤對丈夫的話言聽計從,不敢拂逆,丈夫要她遠離賀春恩,儘管她心裡不願意,卻也只能遵從。 「翠……」春恩想拉住她。 「春姨娘。」王嬤嬤無奈地道:「您就別為難我們太太了,二爺不是好說話的人。」 聞言,春恩再看蘇翠堤眼底及面上都有著無奈及惶然,也不好再多勉強,只是目送著蘇翠堤及王嬤嬤離去後,心裡生出另一個打算。 從前院回到向陽院,會經過一處小庭園,春恩守在這必經之路上等著霍碧山。 過去,天羽織由霍騰溪親手打理,剩下的兩家店交由讓霍曉濤及霍碧山各自掌事。 霍曉濤體弱但勤奮,只是行事溫吞、不具決斷能力,而霍碧山,卻是心大且過分躁進。霍騰溪認為兩子皆歷練不足,不能獨當一面,大權向來攬在手中,但霍曉濤一場大病之後,性情脾氣丕變,轉而變成一個行事冷厲,銳意革新的人,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他為天羽織開闢了不同以往的道路,令初時對他抱持懷疑的人們刮目相看,贊佩不已。 如今霍騰溪將天羽織交到霍曉濤手中,而霍碧山仍舊守著那家僅有二十名織工的織坊。身為霍家二爺,霍碧山自然是衣食不缺,可眼睜睜看著大哥呼風喚雨,他至今依然只能做小伏低,心裡可說真不是滋味。 晚上離開織坊後,霍碧山沒回府,而是同幾個朋友到酒樓喝個小酒,聽聽小曲,這才在隨從三喜攙扶下回來。 他一路哼著小曲,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三喜看見春恩在園中站著,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喊了聲,「春姨娘。」 原本歡悅地哼著曲兒的霍碧山發現春恩的存在,立刻戛然而止,神色也跟著一沉。 春恩是來求和的,當然要先釋出善意。 「二爺。」春恩趨前,身後的小茉也立刻跟上前。 霍碧山見到她,酒醒了一半,像是見了天敵的剌帽般,將全身的針剌一豎,「你……你做什麼?」 見他有這樣的反應,春恩不意外,之前在照雲院照面時,他就沒給她好臉色看。 「二爺,我這會兒是來跟你道歉賠罪的。」她說著,誠心實意地彎腰一個深深鞠躬。見狀,霍碧山驚得倒退兩步,「你這是……」像是害怕又像是憤怒,他一個箭步上前,怒氣衝衝地質問她,「賀春恩,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親近翠堤?」 「我喜歡翠堤。」她說。 「什……」霍碧山瞠大著雙眼,驚得說不出話來。 「翠堤性情良善溫柔,我與她相處之後十分投緣,可聽說二爺不讓她跟我往來,所以我……」 「賀春恩。」他打斷了她,怒視著她,「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二爺別誤會,我絕不是因為不安好心才接近她,而是真心實意想跟她成為好姊妹。」 她想,霍碧山一定很維護妻子,他是擔心她不懷好意,才不讓她與翠堤接近吧? 霍碧山眉心一皺,「好姊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自己從前惹人厭,對她很不友善,你生我的氣也是理所當然。」她臉上滿是歉疚,低聲道:「我摔傷後,從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只想一切重新來過,所以還請二爺大人有大量,讓我有補償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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