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不良嬌妾 | 上頁 下頁


  瞥見他那高深莫測的一笑,她心頭一驚,喔不,他該不是欲火焚身睡不著,才會三更半夜摸到這兒來找她滅火吧?

  她警覺地緊縮著全身的肌肉,兩隻眼睛防備地看著他。

  霍曉濤從她眼底覷見了防備及警戒,也從她的身體語言讀到了她的「拒絕」,他本不該在意,卻不知為何竟感到有點不是滋味,他下意識就故意地欺近她……

  見他突然靠近,春恩嚇得起身想躲,可動作太急,竟不小心絆到了腳,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後仰去。

  「啊!」她驚呼出聲的同時,霍曉濤行如閃電般的伸手撈住她,然後一個振臂將她撈進懷裡。

  餘悸猶存的春恩,反射性地揪住他的衣襟,抬起頭時,發現他也正低頭看著她。迎上他那深邃幽黑的眸子,她不自覺地吞咽了口水,心跳漏跳了一拍。

  見鬼了,她怎麼有種觸電的感覺?這感覺,她曾經有過,那是前夫第一次把她當貴賓狗摸的時候。

  她趕緊推開他,往後退了兩步,「謝謝。」

  「我們曾經非常親密,你……為何怕我?」他直視著她。

  「我……」她強自鎮定地迎上他的視線,「我沒怕啊。」

  「你剛才分明是在躲我……不,應該說是拒絕我。」他說著,兩道視線猶如電光般射向她。

  她心頭狂跳,「我、我只是……我們已經一年多沒什麼接觸了,不是嗎?」

  據她所知,自他將賀春恩驅至遇月小築後,就視她如空氣,這一年多來,他沒來看她,對她亦不聞不問。

  如果他今晚是來求歡的,那她可以用「分居年餘已生疏」為由拒絕他吧?

  「你這是在怨我冷落了你?」他深沉的眸子像利鉤般,勾挑得她心驚肉跳。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要命,他該不會以為她這麼說是在跟他抱怨,怪他讓她獨守空閨,孤枕難眠吧?

  「我只是跟你有些生疏了,覺得尷尬,所以……」春恩試著解釋,但她發現她越解釋,他的表情越是難看。

  霍曉濤定定地不動,目光冷冽地看著她,她真以為他對她有什麼想法?

  這一年多來,霍碧山躲她躲得遠遠地,任憑她故意去找蘇翠堤麻煩,他也沒出聲,表明了不想跟她再有任何的糾葛。

  她……還對他念念不忘?她多次接近蘇翠堤,難道是安著什麼壞心眼?

  看她躲的樣子,霍曉濤心裡一陣不快,寒著臉,他冷笑問:「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咦?」她一怔,他沒打算做什麼嗎?那他剛才幹麼一副意有所圖的樣子?再說了,他若沒什麼想法,三更半夜跑來幹麼?

  「我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你大可放心。」他說著,逕自地看著她工作臺上的半成品。

  我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聽到這句話,她應該松一口氣,感覺自己逃出生天才對,可為什麼她心裡有種……受傷、受挫的感覺?

  賀春恩到底做了什麼惹他生氣,教他厭憎她到這種程度?他們從前明明很恩愛,他也很寵愛她的啊。

  好奇心的驅使讓她努力地想回想起一切,可當她想找回屬於賀春恩的記憶時,頭就痛得像是被電鋸切到一樣。

  「你……」霍曉濤睇著她,故作不經意地問:「聽說你最近常往向陽院走動?」

  「是。」聽說?他聽誰說的?向陽院的人,還是她身邊的誰?她心中警鈴大作,問:「你在監視我?」

  聽到這話,他微頓,狀似輕鬆地道:「這霍府裡沒有我問不到的事,何須監視你?你不喜蘇翠堤是眾所周知的事,為何如今卻特意接近她?」

  「我不知道自己從前為什麼不喜歡她,還故意找她麻煩,可現在……」她一臉真誠篤定地說:「我喜歡她。」

  霍曉濤先是詫異,緊接著便勾唇一笑,「喜歡她?」

  「翠堤是個溫和良善、貞靜嫻淑的女子,相處起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她說:「如果我以前不喜歡她,那一定是因為我從前是個令人厭憎的人。」

  聽到她這番話,霍曉濤忍不住地睜大了眼睛他實在不樂意讓她發現她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這霍府中,除了小茉、舒眉跟子琮,我沒什麼親近體己的人,難得她性情如此溫煦,我有什麼道理不跟她好好相處?」她繼續道:「再說,府裡除了珠落,子琮並無年紀相仿的玩伴,珠落跟他是有血親關係的堂姊弟,我希望他們能互相友愛。」

  在他眼前的明明是賀春恩,可他卻感覺她像是一個陌生人,而且是一個「討喜」的陌生人。

  她真的變得他都不認識她了。

  「你可知道互相友愛對霍家這種豪門大戶人家來說有多麼的奢侈?」他想起他的原生家庭。

  其實他的原生家庭跟霍家相差無幾,兄弟姊妹為了家族事業、為了資源分配,互相猜忌算計,對彼此充滿敵意,尤其是在各自婚嫁之後,情況更加惡化……

  「兄弟姊妹彼此是競爭的關係,為了爭產、為了更多的利益及資源,彼此變得毫無情分可言。」他冷聲道:「珠落是女孩,將來會出嫁,自然跟子琮沒太大的利益衝突,但如若蘇翠堤現在懷的是個男丁,將來他跟子琮便是……」

  「不會的。」她打斷他,「我會好好教育他,讓他知道齊家的重要。」

  他頓時沉默,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這些話好熟悉呀!

  「我差點以為跟我說話的是別人了……」他蹙眉一笑,「這些話曾有一個天真的人對我說過。」

  他是說她天真?她才不是天真呢,是他的想法太負面、太偏激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剛才說的那番話還真像她前夫會說的,難道親情對他們這些生長在有錢人家的小孩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嗎?

  「總之我會好好教育子琮,絕不讓他在猜忌及惡鬥之中成長。」她語氣堅定地道。

  「是嗎?」他好整以暇地一笑,饒富興味地說:「我拭目以待。」

  她不甘示弱地道:「你等著瞧吧!」說罷,她話鋒一轉,「時候不早,我要歇下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聞言,霍曉濤挑了挑眉,對他下逐客令?真行。

  他沒有為難她,也沒有囉嗦,旋身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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