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報恩是個坑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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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祖父,到這節骨眼了,我敢說謊嗎?」他指著祠堂上的梅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我敢對著列祖列宗起誓。」 若沒有的事,想他也不敢含血噴人,梅英世萬萬沒想到平時循規蹈矩的梅承嗣竟敢做出如此大膽之事。 「大哥……」原本繃緊著神經的梅貫世松了一口氣,「這事,你看怎麼辦?」 本以為自家長孫闖了大禍,恐怕要教他二房從此抬不起頭說話,沒想老天保佑,給了他二房一紙名為梅承嗣的護身符。 梅英世望向梅意嗣,似乎想徵詢他的意見。 梅意嗣沉吟片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事,我會詳加調查。」他直視著梅學恒,「學恒,你立即將欠條都交出來。」 「什……」梅學恒一怔,「叔叔想教侄兒血本無歸?」 「你這皮猴!」一旁的梅玉嗣怒斥,「你意嗣叔叔要你交出,你便交出!」 「憑什麼?我可是下了本錢!」梅學恒不服氣地道。 「學恒,」梅展世出言相勸,「你別說了,這可是家醜,難道你……」 「什麼家醜?我只是想賺錢而已!」梅學恒氣呼呼的抗議,「安嬸嬸跟蕃坊的洋人過從甚密,那才是家醜!」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學恒,你說的是真的?」梅展世半信半疑地道。 「當然是……」梅學恒話未說完,梅玉嗣及時一喝—— 「住口!」他指著梅學恒的鼻子,斥道:「閉上你的嘴!」 祠堂內鬧哄哄的,只見梅英世鐵青著臉,望向一派平靜的梅意嗣,「意嗣,這事……」 「智熙到蕃坊去無不可告人之事。」他說。 「什……你知道?」梅英世驚訝地道。 「意嗣,你知道你妻子去蕃坊?」梅展世藏不住眼底的見獵心喜。 「智熙她走不出喪子之痛,只得去蕃坊的洋人收容所關懷幫助那些孤兒以撫慰其喪子之創傷。」梅意嗣環視著眾人,「這事我知道,是我親口同意她的。」 聞言,大夥面面相覷。 此時,只聽見梅英世沉著聲,「散了……」 大夥沒能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他。 次子有分放印子錢,長媳婦出入蕃坊的洋人教堂……這教他如何端得住這張老臉? 他惱得重重一拍桌案,「散了!」 大夥兒眼看事情似乎鬧大了,也不好再火上添油說什麼,一個個魚貫地步出了祠堂。 一出門堂左轉二房院子,梅貫世便對剛才被他父親又踢又打的長孫梅學恒低聲說:「幸好你把你承嗣叔叔拖進來,否則這次咱二房可有得受了。」 梅玉嗣瞥了兒子一記,笑而未語。 二房三房離開後,梅英世便著人去叫來梅家主母羅玉梅,並著人在前後門候著還未返家的安智熙跟梅承嗣。 羅玉梅先到了祠堂,自然也從丈夫口中得知梅承嗣放印子錢及安智熙出入蕃坊的洋人教堂之事。 比起安智熙出入洋人教堂,顯然,梅承嗣放印子錢更教她震驚且難以置信。 「老爺,承兒他一向規矩且明辨是非,這種事他、他怎麼可能……會不會是學恒為了脫罪才……」 「學恒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口拉承嗣下水。」梅英世沉著臉,怒意未在臉上消褪分毫。 他目光一凝,冷肅地射向梅意嗣,「還有你!你簡直胡來,居然讓她到蕃坊去!」 羅玉梅眉心一擰,「老爺,智熙她沒了孩子,咱們可以體諒她的。」 「就你縱著他們!」梅英世聲線一沉,語帶詰責,「每次你總說她從小沒有母親教導,性子爽朗,跟她兄長外出便罷了,現在居然跟洋人攪和在一起?」 「老爺,智熙或許欠慮,但我相信她不會做什麼讓梅家蒙羞之事。」羅玉梅軟軟地為安智熙求情,「她先前告訴我她作了夢,夢裡有個女人要她尋訪一百零八個孤兒或孤女,將他們的出身籍貫、父母名諱記載下來,再至普現殿燒化,她跟意兒的孩子便巧回來,所以……」 「她說你便信?」梅英世手指著她,惱得手指直抖,「荒唐!」 這時,祠堂外有人來報,「老爺,承爺跟大太太回來了。」 不一會兒,先後回府的安智熙跟梅承嗣一臉疑惑地走進祠堂。 突然被喚至祠堂已夠奇怪,一進祠堂看見候著的三人的表情,安智熙跟梅承嗣都深感不妙。 「父親,母親……」兩人一進祠堂,立刻向堂上父母行禮。 「你們兩個都給我跪下!」梅英世怒目圓瞪,恨恨地道。 兩人一怔,互覷了一眼。 「父親,兒子犯了什麼錯?」梅承嗣天真問道。 梅英世操起擱在案上的戒尺,幾個箭步走去狠狠地在他身上抽了一下。 啪地一聲,梅承嗣喊疼,羅玉梅也心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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