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意 > 掌杓娘子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謝孟芝好笑的瞋他一眼。

  「要不是那個尉遲淳去打仗,你也不會捨得回來。」小武酸溜溜地說。

  聞言,謝孟芝兩頰悄悄漲紅,手中的鐵杓還滑了一下,不過幸好沒人發現。

  小武又說:「你一心只惦記著尉遲淳娘親的那些食譜,連酒樓生意都顧不上了,我最瞭解頭兒的個性,為了那些食譜,就算要在將軍府耗上十年,你也肯定願意。」

  呼,幸好小武說的是食譜,而不是尉遲淳,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些情同家人的弟兄交代。

  謝孟芝心虛的打哈哈,「是啊是啊,我就是為了那些食譜,才會待下來。」

  「不過,頭兒你在將軍府待了這麼久,尉遲淳都沒找過你麻煩嗎?」

  「沒有沒有,尉遲淳對我可好了。」她忍不住想幫尉遲淳說好話。

  殊不知,她這番話一出,旋即引來所有人齊目怒瞪。

  他們一看謝孟芝面泛薄紅,一提起尉遲淳,神情有異,眼神亦透出幾分小女人的羞澀,當下就知事情壞了。

  他們千防萬防,想不到最終事情仍是走到這一步,傻子都瞧得出來,他們的頭兒跟尉遲淳有內情,霎時,眾人的面色沮喪。

  只可惜,謝孟芝一徑的心虛,沒發覺其它人的異狀,待心緒稍微平穩後,她正經的問道:「對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酒樓可有發生什麼事?」

  一見她轉頭問,小武藏起了澀然的表情,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回答,「自從上回尉遲淳趕跑了汪承帆後,京城裡就四處流傳尉遲淳是咱們酒樓的靠山,誰還敢來此滋事。」

  想起那一段,謝孟芝嘴角翹起,笑容可甜了,這反應看在所有人眼中,無疑又是一記無情的重擊。

  心痛啊!他們守得好好的頭兒,居然就這麼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捷足先登!

  眾人有志一同的露出捶心肝的痛苦表情。

  「不過倒是有件事挺妙的。」剛送完菜的小段站在出菜口外說道。

  他負責跑堂,較有機會與客人接觸,自然也比較清楚前頭的狀況。

  「什麼事?」謝孟芝不解地問。

  「前一陣子有一行人來用膳,他們雖然穿著大周國的衣式,可交談時我聽見那聲調,一聽就知道是來自雁沙國。」

  「來經商的唄。」謝孟芝不以為意。「自從璟王召集京城的皇商,大開官民合作的方便之道,並且廣泛與大周交好的周邊鄰國互通有無,這些商人不就經常出出入入,有什麼好奇怪的?」

  小段搔了搔臉。「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

  「孟芝!出事了!」驀地,薛明明火燒火燎的沖進了廚房,氣喘吁吁地拉住她。

  謝孟芝愣了一下才道:「出了什麼事?瞧你急成這樣。」

  「聽說……」薛明明緩了一口氣,才趕緊往下說:「剛才我聽見有一桌人在閒聊,才發現他們是兵部的文書官員,他們在聊前線戰事,也不知他們是打哪兒弄來的小道消息,居然說尉遲淳不慎受了傷。」

  謝孟芝的水眸倏地瞪大,手中的鐵杓松脫,重重落到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那些人還幸災樂禍的有說有笑,說什麼上回尉遲淳贏了勝仗,不過是僥倖好運,這一次沒這麼走運,肯定會輸得很慘。」薛明明義憤填膺地嚷著,放眼酒樓上上下下,只有她最清楚謝孟芝與尉遲淳之間的事,她當謝孟芝是親姊妹,親姊妹的事便是她的事。

  「不可能。」謝孟芝臉色瞬間刷白,但還是強裝鎮定的回道。

  「什麼不可能啊?你人又不在戰場上,怎麼會知道事情究竟是什麼樣兒!」

  「尉遲淳的身手那麼好,不可能受傷的。」她猛搖頭,腳下卻一陣虛浮。

  老天爺,千萬別這樣對待尉遲淳,像他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戰死沙場,那對他或對她來說,都太不公平了。

  「那是戰場啊,可不是練武場,什麼事都有可能。」薛明明激動地說。

  謝孟芝臉上已找不著一絲血色,她身子發軟的踉蹌了下。

  「頭兒!」小武等人趕緊上前扶住她。

  「我沒事……」她抬起手輕揮,眼神卻茫然無緒。

  只要一想起那夜在丁香閣,兩人在月色滿盈下,互相坦白對彼此的心意,一切才剛豁然開朗,一轉眼他人卻已經在遠方戰場上,生死未蔔。

  不行!她不能在這種時候軟弱,她可不是一般人,怎麼說她都經歷過幾次生死關頭。

  想當初一穿越來此,她渾身是血的躺在破廟裡,一睜眼就得強迫自己適應這個奇異的時空,還得努力救活這具不屬於自己的新身體,那時的她都沒空哭哭啼啼了,更何況是現在。

  她要去找他!

  驀地,這個強烈的念頭閃過腦海,宛如當頭棒喝,鎮住了謝孟芝亂成一團的心神,將她從一片茫然中拉回來,她雙目猛地睜亮,臉色雖然仍是慘白,可神情已不再恍惚失神。

  「孟芝,你可有想到什麼好法子?」薛明明心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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