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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只要想起前一世自己親手埋下了她的骨灰壇,他就懊悔不已,一直盼望著能這樣抱著她,感受她真的還好好的活著。

  「司徒朗……你怎麼了?」沐容夏發現他的不對勁,憂心忡忡的問。

  「夏兒,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活得很好,活得比我更好,知道嗎?」他無法忍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

  「我現在不就活得很好嗎?」他經常會對她說些奇怪的話,好像很擔心她會出什麼事似的。

  「我不准你放棄自己,知道嗎?」司徒朗聲音不自覺地多了幾分哽咽。

  「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放棄自己?」沐容夏覺得荒唐的笑了笑,因為他的擁抱,身子不自覺升起一股燥熱。

  這時翠音正好醒來,她揉了揉眼,邊伸懶腰邊坐直身,一看見他們兩人抱成一團,不禁傻了眼,難為情地道:「朗少爺,二小姐……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聞聲,沐容夏嚇了一跳,趕緊推開司徒朗,坐回翠音身旁,低垂著燒紅的臉兒,完全不敢看向翠音。

  「喔,我知道了,朗少爺,你不能這樣的。」翠音促狹的瞅了瞅主子,故意義正辭嚴的拉高嗓門。

  好不容易盼來的機會,就這麼被打斷,司徒朗有些不悅,但是看見沐容夏神情嬌羞,緊張得不敢瞧他,嘴角不由得一勾。

  「朗少爺怎麼可以趁奴婢沒留神的時候,偷占我們家小姐的便宜,出門前老爺可是再三交代我,千萬要看好小姐,不能隨便讓人欺負小姐。」

  「我並不是別人,我可是你們沐家未來的姑爺。」他撐著下頷,滿臉笑意的說。

  「你胡說什麼!」沐容夏嬌瞋他一眼。

  「爺兒,前頭有一處山莊,是否要先讓馬車停在這兒,我先行察看。」馬車外頭傳來了藺淳的請示,打斷了這股曖昧的氛圍。

  「不必了,無名肯定就住在這座山莊裡,直接進去吧。」司徒朗果斷的下了決定。

  「是。」藺淳恭敬的奉命行事。

  沐容夏不解的問:「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我師父就住在隱月山?就連我這個做徒弟的都不知道師父的行蹤,何況師父曾說過,他想隱居不讓任何人打擾,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你找著?」

  司徒朗笑得自負,「難道你忘了,我可是京城裡最厲害的商賈,為商最重要的就是耳聽八方,也就是消息的流通,能夠比別人先一步得到消息,才能拔得頭籌,先臝一步。」

  「你的意思是,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包打聽?」沐容夏一臉調侃的問。

  「你這麼說也行,司徒家的商行可是遍及各地,何處發生何事、何人在何地,只要我傳令下去,很快就能得到我要的消息,商人做的買賣可多著,不見得是眼睛看得見的東西才能夠買賣,有時看不見的東西,才是最值錢的。」

  正因為他的消息靈通,許多王親貴族也會私下與他交易,商人的厲害關鍵,正是此處。

  這可是沐容夏第一回聽到他談及商場上的事,看見他睿智沉著的另一面,心底不由得多了份敬佩。

  「你這麼聰明伶俐,往後嫁給我,便可和我一起壯大司徒家的商行。」

  迎上他熱切的眸光,沐容夏咬了咬下唇,別開了紅豔的臉兒,小聲咕噥道:「誰說要嫁給你了,真是不害臊。」

  翠音見狀,不禁掩嘴偷笑。二小姐還真是不老實,一雙眼睛都離不開朗少爺了,還這麼嘴硬。

  她就知道,就算二小姐失憶,最後還是會喜歡上朗少爺的,畢竟二小姐自小就喜歡朗少爺,那份感情絕不可能真的忘記。

  照這樣看來,二小姐和朗少爺應該很快就能有好結果,那可真是皆大歡喜的事啊!

  抵達位在隱月山的一處山莊,一行人魚貫下了馬車,沐容夏才剛站定腳步,打遠遠地便看見山莊門口佇立著熟悉的人影。

  沐容夏開心的急急奔去,完全不顧司徒朗在後頭叮嚀她要小心別跌倒摔跤。

  「師父,真的是你!」沐容夏抓著無名的雙手,又驚又喜的高嚷。

  「夏兒,好多年沒見,你這個躁進的性子可是一點也沒變。」無名抽回手,滿臉笑意的瞅著愛徒。

  當年他只是偶然在山上救了隨同親人一起上山打獵,但是不慎與親人走散,誤入狼窟而被狼群追逐的沐容當時他意外發現小小年紀的她,面對成群的狼只竟然不哭不鬧,還能冷靜應對,就連腳受了傷也能忍著。

  這讓他對年僅八歲的容夏留下深刻印象,於是在救了她之後,便決定收她為徒。

  後來沐容夏為了跟著他學習,還十分大膽的隻身一人與他一起住在深山長達兩年之久,無論是炊飯洗衣,樣樣都自己來,可沒丫鬟伺候,一點千金小姐的架子也沒有,讓他更確定收徒的決定沒有錯。

  「丫頭,你這一身的毒,是怎麼惹來的?」無名含著笑,淡淡睞了愛徒一眼。

  「哇,師父真是寶刀未老,才看了徒兒兩眼,就知道徒兒中了毒。」沐容夏不想讓師父擔心,故意用輕鬆的語氣笑道。

  「你這身毒,跟司徒朗有關係嗎?」無名可不打算陪她說笑,神情突然變得嚴肅凝重,意味深長地看了她身後的男人一眼,又把眸光移回她身上,毫不留情的訓斥,「你這丫頭怎麼就是不聽別人的勸,師父不是告誡過你,別這麼死心眼,世上又不是只有一個司徒朗可以嫁。」

  沐容夏吐吐舌,心裡覺得納悶,怎麼連師父都知道司徒朗的事?莫非以前的她真這麼喜歡司徒朗?

  不過轉念一想,她反倒覺得開心極了,這可是失憶之後,頭一回有人在她面前說司徒朗的不是。

  呵呵,看來師父也跟她一樣,看狂傲自負的司徒朗很不順眼。

  由於無名沒刻意放低聲音,司徒朗也清楚聽見他的這番話,臉色當下變得鐵青難看。

  他會帶沐容夏來找無名,是為了解開她體內的毒,可不是來這裡讓無名勸容夏別跟他在一起的。

  「師父放心好了,我之前從馬背上摔下來,摔著了腦袋,把所有跟司徒朗有關的事統統都忘了。」沐容夏話一說完,就看見司徒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真的把司徒朗都忘光光了?」無名似乎不怎麼相信她的話。

  「當然是真的。」她笑得可開心了。

  「很好,看來你這個丫頭終於開竅了。」無名拍拍她的肩,師徒倆一搭一唱,全然不將司徒朗放在眼裡。

  司徒朗臉色奇黑,連候在身旁的藺淳都尷尬的摸著後頸,想了好一會兒,才幫忙打圓場道:「爺兒,聽說無名有些瘋癲,離經叛道,個性古怪得很,他的話,您可別往心裡去。」

  「是呀,二少爺,小姐的師父說話就是這樣,他老人家可能是氣您害小姐中毒,所以才會說這種話,您別跟他老人家計較。」翠音也忙著乾笑附和。

  司徒朗瞧見無名冷淡的瞟來一眼,不甘示弱的眯起雙眼。「放心吧,我不會跟一個老人家計較這麼多,我會讓他明白,我才是夏兒最好的歸宿。」

  藺淳與翠音偷偷互望一眼,兩人都覺得他的話,似乎帶了點煙硝味兒,很有默契地暗歎了口氣。

  唉,這段日子可別出什麼岔子才好!顯然藺淳和翠音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原本在沐家,大夥兒都是站在司徒朗這邊,自然都會多幫著他,胃在沐容夏面前幫忙說好話,可是在這裡,碰上一個對司徒朗充滿敵意的無名,大夥兒可就幫不上忙了。

  沐容夏更是樂得和師父同一陣線,一起瞎整司徒朗。

  「朗哥,師父要你幫我試解藥,你願意嗎?」沐容夏雙手負在腰後,小臉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才剛被無名使喚到後院幫忙分辨藥材的司徒朗,隱忍著滿肚子的不悅,一看見她歡天喜地的晃到自己面前,嘴角不自禁地一勾,心情稍微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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