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意 > 御賜貴妾 | 上頁 下頁
十一


  翠音比她還心急,忍不住挪動腳步,偷偷推了她一把。

  沐容夏的身子一晃,魂也差點被推了出來。

  司徒朗皺眉,不解的睞了一眼翠音。「你推你家小姐做什麼?」

  「我內急!」翠音一邊找藉口,一邊對主子猛使眼色。「二小姐,我先出去解手,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

  沐容夏兩頰一紅,只好猛點頭。

  司徒朗看不明白她們主僕倆葫蘆裡賣什麼藥,不禁舒眉輕笑。

  從以前就是這樣,每當他心情煩悶的時候,沐容夏都會逗他開心,或是和她的貼身丫鬟拌嘴,好讓他轉移注意力。

  久而久之,當他心煩意亂、鬱悶難解的時候,經常會找上沐容夏一起射箭騎馬,或是練劍論棋。

  這樣回想起來,每次他不開心的時候,她都陪在他身旁……

  「朗哥。」看他不知想什麼而出神,沐容夏低喚一聲。

  聞聲,司徒朗這才發現他竟不自覺的回憶起和沐容夏一起消磨的時光,旋即收神,暗罵自己怎會這麼反常。

  「我聽說,林少府來找伯父談親事,這件事是真的嗎?」拜託,告訴她這不是事實。

  他微微勾笑。「一定又是老何多嘴告訴你的?」

  沐容夏默然未答。他沒有反駁,更沒有否認,所以談親事是真的。

  司徒朗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又逕自續道:「原來林姑娘是林少府的女兒,你也知道,林少府是皇后的遠房親戚,大哥因為拒絕當駙馬爺,大大得罪了皇后,才會遭受貶謫,如今林少府上門談親事,現在想想,這不失為另一個辦法。」

  「婚姻可不是兒戲,朗哥,你不是真的想答應這門親事吧?」沐容夏激動的追問。

  「林姑娘也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又出身於書香世家,若是娶她為妻,也沒有什麼不妥。」

  事實上,如今的他,哀莫大於心死,心儀多年的女子轉眼成了大嫂,大哥又遭逢這般劫難,他哪來的心情娶既然娶了林宛婷便可以透過林少府試著向皇后求情,而他對林宛婷也無反感,甚至覺得與沐容春面貌及個性都十分相像的她,或許能夠代替沐容春……

  「你已經答應迎娶林宛婷?」她倒抽一口氣,難以置信的緊瞅著他。

  是。」司徒朗點頭承認。

  「為什麼?你喜歡她?」

  「我並不討厭她,至於喜不喜歡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門親事或許可以讓大哥被眨的事有轉圜的餘地。」

  「不行,朗哥,你不能娶林宛婷,她是一個惺惺作態的女子!她和姊姊一點也不像,那全是她裝出來的。」

  回想起翠音說的那句話,沐容夏一時衝動便脫口而出。

  司徒朗愣住,旋即皺緊眉頭。「容夏,你說這是什麼話,太胡來了!」

  「我沒有胡說,我說的全是真的。外頭流傳著一些與她有關的傳言,聽說她與京城裡某些名門公子往來密切,經常私下密會。」她深受打擊的高嚷。

  「不可能,林宛婷不可能是那種人。」他完全不相信這些街坊傳聞。

  為什麼朗哥不相信她?難道就因為林宛婷的外貌氣質和姊姊相像,所以比起自小認識的她,他更相信林宛婷?

  不,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會與林宛婷在一起,到那時候,她又該何去何從?

  沐容夏把心一橫,決定再次向他表明情意。

  「朗哥,我不想當你的知心好友,也不想當你的妹妹,我仰慕你、欣賞你、喜歡你,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男子看待,而不是朋友或兄長。」

  司徒朗聞言一窒,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跟她說得夠清楚了,為何她還是不肯死心,偏要壞了兩人的情誼才肯罷休。

  「我已經說過,我和你之間,只有朋友、兄妹之情,不可能再有其它。」因為太過氣惱,他握緊鐵拳,臉色鐵青的拒絕,甚至說出從來不曾對她說過的重話,「容夏,如果你是因為害怕我被搶走,故意說出這些誣衊林姑娘的話,那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這樣的你,和為了達到自己目的卻含血噴人誣陷我大哥的那些奸人,又有什麼兩樣?」

  沐容夏臉色發白,粉拳用力緊握,不敢相信他竟然將她想成那樣大惡大壞的奸人。

  難道,只因為她喜歡他,她對他的好、對他的用心,全都變成了一種不堪?她忽然覺得心寒,臉色蒼白,勾起一抹慘淡的笑。「我明白了……朗哥,是我不對,你早已經跟我說得很清楚,是我自己想得不夠透澈明白,才會又犯胡塗,跑來跟你說這些話。」

  司徒朗察覺她的不對勁,起身想拉住她,她卻已經轉開身快步離去,他連忙追了出去。「容夏!」

  「二少爺,老爺與大少爺有事情找您過去一趟,是要緊的事。」雖然何總管看得出來二少爺與沐二小姐發生誤會,但是事有輕重緩急,他還是只能先把人攔住。

  看著沐容夏離開的背影,司徒朗就算心急,也只能先壓下來。

  等他處理完大哥被眨的事,還有將忘塵花呈給皇上服用的事,再去找她也不遲,給她一點時間想想,對彼此都是好事。

  心中這般想著,司徒朗收回腳步,轉身朝偏廳走去。

  因為皇后不斷從中作梗,惡意阻撓,加上不敢貿然將忘塵花呈給皇上服用,所以太子始終找不到機會替司徒為說話。

  至於司徒朗與林宛婷的婚事,則是如火如荼的置辦中,而且好巧不巧,大喜之日便是司徒為與妻子離京的三日之前。

  沐容夏稱病不起,沒有與雙親一起上司徒府喝喜酒,一來自然是不願見到自己的心上人迎娶別的女子,二來則是她的身子真的有些狀況。

  事實上,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劇毒已經開始發作,身子一日比一日虛弱,世上除了師父,沒人可以解她身上的毒。

  但是,一想到自己最喜歡的男子就要娶別人為妻,她萬念俱灰,只想著快點離開京城這個傷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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