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意 > 萬能國師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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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背後告狀被逮個正著,前一刻神情狠戾的彥鈞侯面上顯露了心虛之色,急嚷道:「神女在此,豈能帶劍面聖!晏國師,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晏蒔青眼神一凜,如桃花般的俊顏覆蓋著寒冰般的冷意。 「彥鈞侯,你受到麒麟國太子的指使,意圖對神女不利,真正想造反的人,應該是你。」 話一落,站在晏蒔青身後一側的玄武已經長劍出鞘,森寒的劍輝閃刺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上回痛得可怕的心絞突然又犯,葉淺綠痛不欲生的捂著胸口,感覺靈魂好像快脫離鳳梓的身體,但是卻又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壓回。 記得晏蒔青好似曾經說過,畢竟身體與靈魂互不相屬,時間一久,必定會產生靈魂與身體互相排斥的症狀,但她萬萬沒想到,這種症狀竟然如此強烈! 「好痛!晏蒔青……我快痛死了!」她低嚷,靈魂與身體好像快被劈開,一分為二,視線也跟著模糊不清。 晏蒔青心一驚,疾步上前,揮開擋住去路的彥鈞侯,扶起了身子發冷顫抖的葉淺綠。「撐住。」 「好痛……太痛了……身體不聽使喚了……」她雙手緊抓住他,頭順勢就住他肩上一靠,到最後實在痛得不行,嘴一張,咬住了他的肩。 一旁的彥鈞侯已經被玄武拿下,他看著兩人與從前不同的親密舉止,心中驀然有了底,當即了悟。 「麒麟國太子所言果真不假!晏蒔青,你果真是狼子野心,竟然對神女動了手腳。」 晏蒔青抱住了已經痛到半暈的葉淺綠,頭略轉,眼色似鋒刃,看著彥鈞侯寒聲道:「是白珞指使你這樣做?」 彥鈞侯侵笑道:「是與不是又如何?太子是出自一片好心,提醒下臣要注意有人居心不良,小心吾國落入賊人之手,而這個賊人,恐怕就是覬覦神女王位已久的晏國師你。」 晏蒔青別開臉,不再看彥鈞侯,手輕揚,玄武便知他意思。 將劍一橫,架在彥鈞侯頸前,玄武即將人帶回咸池宮,這一路上竟也無人敢攔阻,可以想見晏蒔青在這座朝鳳宮的地位,其實早淩駕在神女之上。 抱起了意識漸失的葉淺綠,晏蒔青的手在她冰涼的臉上輕撫,嘴中反復念著奇異的咒文。 她乏力的睜開眼,想將他的面容看清,但是視線如同被霧蒙住了一般,什麼也看不見。 「鳳梓……」恍惚間,她聽見晏蒔青語重心長的一歎,她想告訴他,她不是鳳梓,她是來自千年之後的葉淺綠。 然而就在她想開口的時候,腦中傳來一道微小的聲音幽幽歎道—— 都已過了一千多年,怎麼還是放不下他?難道無數碗的孟婆湯,還是切不斷這份情緣? 昏迷之際,葉淺綠又看見了一幕幕的幻景,她已經分不清這究竟是夢,或者是留存在鳳梓體內的記憶。 這次的幻象中,她看見無數的馬車與兵將,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行走在曲折山道上。 緊接著,一處雅致的行宮裡珠簾重重,穿著便裝的鳳梓像是遍尋不著某樣寶貴東西,驚惶失措的穿過無數回廊。 最後,她在行宮外的一間暗房停下雜遝腳步,暗房中傳出兩道聲音,仔細聽辨,一者較年長,一者則年少。 拉長了耳朵,聽清楚年少者的聲音,鳳梓的嘴角勾起,露出純真無害的微笑。 原來青青跑來這裡了,難怪一整天都見不到他的人。 朝中上下都知道,鳳梓膩晏蒔青膩得緊,除了梳洗睡覺之外,兩人幾乎是片刻不離。 鳳梓只要看見那張如白玉砌成的俊顏,浮躁不安的孩子心性便會定下來,只要晏蒔青一句話,她便能安安靜靜地坐在書房,讀書習帖一整個下午。 放輕了足音,鳳梓躡手躡腳的走入暗房,循著晏蒔青的聲音走近,適巧她走來的路徑上全被玉雕楹柱擋著,因此房中的人並末察覺她的到來。 又走近了一段,鳳梓才聽出,那年長的聲音原來是她最害怕的薛太師。 自從雙親死後,身為表舅的薛太師就時常對她很凶,動不動就瞪她,或是嫌棄她蠢笨,旁邊的人也都不敢講什麼,因為他們也都很怕表舅。 幸好她身邊還有青青,青青是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 鳳梓躲在楹柱後方,偷偷聽著晏蒔青與薛昆的交談。 「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薛昆憤憤喝道:「晏蒔青,當年你與我交換條件,由我帶你入宮,還讓你坐上國師之位,而你則答應過會找機會除掉那個癡兒鳳梓,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你卻毫無動靜,甚至還攏絡了朝中無數老臣,你根本是在戲耍本太師!」 鳳梓一聽,傻了半晌,扶著楹柱的雙手開始發涼。縱然她的心智只有十歲,但多少也知道這筒中利害關係。 況且表舅還說青青答應過他,會找機會把她除掉…… 「太師,鳳梓身上流著鳳氏血脈,鳳氏乃是上古神人的後裔,唯有他們才有資格統禦白鳳國。」 晏蒔青的嗓音無喜無怒,一如既往的清冷微傲,躲在極柱後方的鳳梓聽了,卻是忍不住地瑟縮了下。 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但是她跟青青如此要好,青青的喜怒哀樂,她只要用心感覺就可以分辨。 青青的心情不好,他從來沒用過這麼寒洌的聲音對她說話。 「笑話!」薛昆怒斥。「一個癡兒能有什麼作為?如果不是有你在她左右,她早已經鬧盡笑話,將白鳳國的國威與顏面盡數掃地,若不是朝中那派迂腐的老臣還有那些愚昧的人民一心只想擁護鳳氏血脈,我早將那個傻子似的癡兒除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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