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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見沐榮作勢要折斷他另一隻手,小太監趕緊哭著求饒,「少俠饒命,少俠饒命!我招,我什麼都招!」

  沐榮嘴角一挑,眼中佈滿騰騰殺氣。「說,太子究竟是男是女?」

  這可是大齊皇室最見不得光的秘密啊!能說嗎?但是眼前若是不招,他可是連明早的太陽都見不到啊!小太監心中天人交戰。

  幾經考慮,小太監終究還是選擇保住小命,一臉痛苦的說:「……太子其實是女兒身。」

  那個丫頭真的是太子!

  從小太監的答案得到了證實,沐榮總算明白,那個丫頭怎麼會一身傲氣,言談舉止不似尋常姑娘,反倒像是女裝男子。

  真想不到,大齊王朝的太子,竟然是女兒身。

  「少俠,你放過我吧……」小太監苦苦哀求。

  「想活可以,把這瓶藥吞下去。」沐榮又取出另一個藥瓶。

  「這是……毒藥?」小太監哭喪著臉問。

  「喝下去,要不,把命留下。」

  聞言,小太監只能把心一橫,乖乖將那瓶藥吞了。

  沐榮退開了身,看著小太監癱坐在地上,不一會兒他眼睛瞪得大大,兩手抱著喉嚨,怎麼也發不出聲。

  沐榮嘲諷的說:「虧你還是太子身邊的人,連這樣的威脅都受不起,你那張嘴還留下來做什麼。」

  不出片刻,小太監一臉痛苦的呀呀低叫,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見狀,沐榮一笑,轉身躍上屋簷,站在簷角至高處,眺望山腳。

  「……沒想到,你竟然是大齊未來的皇帝。」

  他第一次這麼想把一個人留在身邊,偏偏這個人卻是他留不得的人。

  他該放棄嗎?不,他為何要放棄?於他而言,世上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東西,是他得不到的。

  他自幼就天賦過人,眾人對他是懼怕多過於敬畏,他對沐門家主的位子早已厭倦,眼前好不容易找著另一個目標,他怎可能就這樣眼睜睜放她走?

  管她是太子還是皇帝,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要得到她!

  握緊手中的金鎖片,沐榮嘴角挑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那與生倶來就異于常人的執著,在這一刻徹底被挑起。

  既然她遠在天子腳下的京城,那他何妨走上一遭,反正,他早就想離開穎川。

  江湖於他而言,已經找不著半點樂趣,比起刀光劍影的江湖,那座殺人不見血的宮廷,似乎更合適他。

  破曉時分,只見穎川別宮的鳳翼屋脊上,一道白影縱身躍下,消失在遠方。

  從那日之後,沐門家主沐榮不知去向,沐門陷入了無止盡的內鬥……

  六年後。

  金陽點點,將整座沉靜的皇宮綴得發亮,青石板小徑上,幾個綠衣宮人捧著銀盆走過。

  景華身穿蟒服,長髮以白玉環束成髻,飽滿天庭底下,長眉入鬢,一雙眼睛烏潤有神,挺鼻小嘴,膚色極白,看上去就是個令人驚黯的美少年。

  六年的歲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身子抽高f,變得更加纖細,但是長年練身打拳下來,倒也不算單薄。

  儘管總有人質疑她這個太子不夠陽剛,但父皇與母后總是以她早產,身子骨本就不好為由,擋下了皇室宗族的關切。

  再者,身旁的人都說她是承襲了母后的美貌,方會有著這麼一張雌雄莫辨的容貌,長久下來,倒也沒人會因她的長相,對她的身分起疑心。

  站在東暉宮的廊堂上,景華一手靠在雕花扶欄,一手背在腰後,眺望著遠處的皇宮好一會兒,才回到屋裡用膳。

  用早膳時,外頭傳來了小安子的請示,「啟稟殿下,太傅已經在西院的花廳候著。」

  景華放下玉箸,好奇地看向跪在門口的小安子。「太傅今兒個怎麼這麼早?」

  六年的歲月過去,物換星移,胡嬤嬤與安公公皆已相繼去世,她身邊伺候的人也早換了一批。

  獨獨只剩下幾個最忠心的親信,例如眼前的小安子,即是安公公一手帶起來的乾兒子。

  當年陪她一同長居穎川別宮的老太傅也已經仙逝,太傅之職就由安平侯世子,也就是大將軍府的世子鄒定敷承接。

  放眼滿朝百官,能讓她父皇信任的還真沒幾個,大將軍府絕對稱得上是父皇的心腹。

  她這個太傅,不僅是少見的天才少年,小小年紀就當了大將軍的軍師,這幾年還幫著父皇佈局,鬥垮了無法無天的江宰相。

  半年前,鄒太傅為了能與罪妻名正言順在一起,收下聖旨領兵攻打外敵,戰是打勝了,但因為遭敵軍的巫師下毒,昏迷了大半年,前些日子剛剛轉醒。

  「殿下怎麼給忘了,太傅前兩日不是在聖上面前舉薦了太子太保的人選,今兒個就是皇上批准太傅將人帶過來,讓殿下會上一面。」

  「啊,這事我還真的忘了。」景華詫喊。

  說起來這事還是她自己向父皇求來的,由於她的身分特殊,父皇不願太多閒雜人等進出東宮,平日除了向鄒太傅學習,再沒旁的人會來,而她大多時候都待在東宮,循規蹈矩過好自己的太平日子。

  打從十四歲那年回宮,她就興起了學武的念頭,於是央求著父皇,替她找來可靠的人,出任太子太保這個職位。

  太子太保是傳授太子武學的老師,既然是教她武功,自然免不了會有身體上的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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