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夫人升職記(48)_橙意

四十八

　　「即便杜小姐願意，我也是不願意。」苗秀雨自顧自地往下說道。「當初我之所以會願意嫁給大人，還是因為大人對我起誓，此生禦史府將只有我一個女人，假使杜小姐執意要嫁，而大人也願意娶，那麼我願意主動和離。」

　　「和離？！」杜語詩沒想過她竟然會這般乾脆，當下驚呆了。

　　「我不准！」南柏彥氣得怒火攻心，顧不得有外人在場，走上前緊緊握住苗秀雨的柔荑。

　　苗秀雨眼中露出頑皮笑意。「大人莫急，妾身不過是打個比方。不過……大人若是真有再娶或納妾的念頭，那麼妾身可得先將話說在前頭，這府裡若是再有第二個女人，那麼妾身主動求離，絕無商議的可能。」

　　南柏彥陰著俊臉，口氣可凶了，「此生此世，我的身邊只會有你，絕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你要想求離，我寧死也不允！」

　　見他兩眼冒著怒火，獨佔意味濃厚，苗秀雨不由得甜上心頭，悠悠然地笑了。

　　看著他們兩人互相凝視，兩手緊扣的這一幕，杜語詩縱然再如何的不甘，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兩人，那眉目之間所透出來的默契，以及對彼此深濃的感情，怕是連一粒沙都容不下。

　　即便她是禮部尚書千金、出身高門，那又如何，她再怎麼的好，師兄也斷不可能像對待苗秀雨那樣的待她。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只是出於那一點的不甘心，才會拋下羞恥跑來這兒，盼著師兄心中還有一些她的影子……眼下看來，一切都是癡心妄想。

　　「南大人、南夫人，今日是語詩唐突了。」杜語詩收起了淚水，盈盈一拜。

　　苗秀雨走向她，伸出手將她扶起，杜語詩詫然的抬起眼，卻見一張真心實意的笑顏，當下自覺慚愧。

　　這個姑娘雖然不是名門千金，可她的氣度與胸襟，甚至是氣魄，哪怕是王公貴族都比不上，莫怪師兄會如此癡心。

　　「杜小姐莫要見外，你對大人是一片真情，可這世上的緣分並非是人心想了算，如果杜小姐願意，日後還請繼續將大人當成親兄長看待，而妾身也極樂意與杜小姐交個朋友，甚至是以姊妹相稱。」苗秀雨出於真心的說道。

　　見她這樣落落大方，杜語詩只覺得自己真是一丁點也比不上她，慚愧得臉都紅了。「南夫人，謝謝你的大度，語詩真慚愧……」

　　苗秀雨按住她的手背，笑道：「莫要這樣說，杜小姐年紀方輕，為了一片癡情，勇敢追求心中所愛，這是世間女子少有的氣魄，杜小姐不該慚愧，相反地，應該感到驕傲。」

　　苗秀雨單憑著這一席話，就將情敵徹底收服了，此後杜語詩對這位南夫人，打從心底又敬又愛，就連過去那一點的忌妒，都完全被崇拜取代。

　　送走了杜語詩，南柏彥不由分說就將苗秀雨拉回了書房。

　　「夫君這是做什麼？」苗秀雨背靠著繪著祥獸的玉屏風，要笑不笑地睞著將她壓在屏風上的男人。

　　她大概不知，當她用著那樣慵懶的眼神看人，那模樣是又嬌又媚，教人當真一眼蝕魂。

　　南柏彥目光似火，灼灼的盯著她，一想起剛才她說的主動和離，他胸口便像是壓著一塊大石，悶得緊。

　　「我允諾過的事情，此生絕不改變，這府裡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

　　她揚唇笑了，眉目含著濃情蜜意，笑得他整顆心都化了。

　　「我明白夫君的心意，我那是說給杜小姐聽的。」她露齒一笑，當真是百媚生。

　　南柏彥再也按捺不住，一口親上了那張嫣紅的小嘴，大手探進了金線滾邊交襟裡。

　　……

　　玉屏風穩穩承受著兩人的重量，可還是免不了發出了令人面紅耳赤的磨擦聲。

　　激情正盛，南柏彥將臉貼著她彤紅的臉頰，愛憐地親了幾口，身下卻絲毫不見緩下，依然要得甚狠。

　　苗秀雨一雙水靈的眸兒，因為承受不住太多的激情，充滿了淚光，雙手卻也將他圈得緊密。

　　「秀雨，我的好姑娘，我愛你。」他滿眼愛意的表白心跡。

　　「就算我老了醜了，你也一樣愛我？」她臉兒酡紅地問。

　　「你老，我隨你老，你醜，我亦跟著醜，到那時候，你可還愛我？」

　　心中滿滿的感動，她眼眶含淚的點了點頭。「無論是老是醜，是貧是富，妾身都願一世追隨夫君。」

　　他笑了，笑得如天上謫仙。「而我亦然如是。」

　　她笑著閉上眼，軟軟地靠在他胸膛前，又隨他的孟浪需索一同沉進欲海。

　　事畢之後，南柏彥讓丫鬟打來了一桶水，他親自幫她擦淨身子，再用上好的絲緞將她包裹起來，一路抱進了寢居。

　　苗秀雨被折騰得累了，就這麼一路昏睡著，南柏彥也不願吵醒她，輕手輕腳的將她抱上軟炕，攢握著那柔若無骨的纖手，怎樣也捨不得放。

　　「曾經我以為我想要的女子，在這世上是不可能找著，可你出現了。」

　　他凝視著炕上熟睡的人兒，目光傾盡了所有的愛慕，聲音又沉又醇。

　　她在半睡半醒之間，翹起了嘴角。

　　須臾，嘴角上多了一份重量，熟悉的氣味渡進嘴裡。

　　她緩緩睜開眼，看見滿眼疼惜的南柏彥，她心滿意足的笑了。

　　前世的蔣瑄再如何呼風喚雨，身邊卻沒有一個人能為她遮風擋雨、為她擔心受怕，前世的她，真是白活了一場。

　　這一世，她沒有顯赫的身世，也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求一心人，白頭不分離。

　　「睡吧，醒來時，我在這兒。」南柏彥伸手撫上她嫣紅的頰容。

　　她笑著閉上眼，悄悄將手伸進他的大掌裡，反手扣住，就這麼耍賴不放開。

　　南柏彥的手被她扣住，走不開，就這麼坐在炕邊，含笑凝視著她的睡容。

　　即便兩人就這麼直到天荒地老，也不嫌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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