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意 > 官夫人升職記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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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的望著她。「敢問姑娘姓名? 「小女子姓苗,名秀雨。」他竟然還笑得出來,這人是瞧不起她,不將她當一回事,還是以為她在鬧著玩? 苗秀雨略略蹙眉,眼中的不悅更濃。這下她跟南柏彥的梁子可是結大了! 「苗姑娘莫非不是為了要向我索討那日的賠償,才會特地找上禦史府?」 「當然不是。」 聞言,南柏彥挑起眉梢,用表情無聲詢問著她來此的意圖。 苗秀雨也不拐彎抹角,將壓在胸口多日的怒氣一提,揚聲道:「敢問大人,認不認識南記藥行的李福?」 「認識。」南柏彥聽見熟人的名字,心中雖然訝異,臉上卻不露半分。 「那好,小女子還請大人評評理。」 「評什麼理?」 於是苗秀雨便將這段日子發生的點點滴滴,包括她的藥膳攤子生意多麼受歡迎,那李福又是何等的欺人太甚,一再搬出南記藥行的名號施壓等,全都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聽罷,南柏彥臉色未變,依他的性子,通常他對單方面的說詞只信一半,是以他並未在當下就做出評斷。 苗秀雨見他反應不大,心下更惱,反唇相譏道:「大人莫不是想徇私,不願替無權無勢、無端遭此橫禍的小老百姓伸張正義?」 南柏彥發覺她對自己的敵意頗深,不免有些莞爾,他從沒遇過同她這般出身,說起話來,卻帶著男子才有的霸氣,且膽敢當面挑戰他的女子。 前一回他忙著查案追人,是以沒機會好好細究,沒想到當時他匆匆一見,草率視為市井村姑的女子,竟然是塊罕見的璞玉。 眼中閃動著玩味,南柏彥將唇邊的笑意壓下,就怕又被她誤會,她對他的敵意已經夠深了,沒必要再添上一樁。 「苗姑娘所提的事,在未經查證之前,我是不會妄下斷論,我這人只看證據,不會聽信他人的片面之詞。」 混賬東西!苗秀雨惱怒地在心中低斥,一雙水靈的眸兒燃起熊熊火光。 南柏彥雖然想笑,但也識相的忍住,怎麼說他也是個二品監察禦史,怎能在百姓面前失態。 只是這個苗秀雨的反應實在太教人稱奇,他想不記上心都很難。 他不禁好奇起來,她的身家背景是何等來歷,竟能養出這樣一個奇特的女子。 「所以大人是打算放任您的家奴,頂著南家的名號在外隨便欺壓人?」 「你且放心,這事我自會去查明,只要弄清事情的全貌,我自會有所定奪。」 聽到他這麼說,苗秀雨抿緊了紅菱小嘴,帶著幾分挑釁地道:「你們這些當官的都一樣,只會打打官腔,我告訴你,這事你若是不肯還我一個公道,我就跟南家沒完!」 儘管認識她不深,可不知為何,南柏彥就是知道,她這話不是隨口說說。 閱人無數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女子的個性剛烈勇敢,絕對不容許半點無理的欺負。 南柏彥心念一動,伸手解下纏在錦織腰帶上的玉珮,遞給了苗秀雨。 見狀,苗秀雨一怔,望著那只輕捏著蘭花形狀玉珮的手,心中沒來由的一抽。 那是男人的手嗎?指頭修長,皮膚白皙,與那塊蘭花玉珮相比,簡直就快分辨不出來是手還是玉。 「這塊玉珮你拿著,我保證,三天內你若是等不到回音,就拿著這塊玉珮來找我。」 「平白無故,我為什麼要收你這塊玉珮?」她盛氣淩人的問道。 換作是其他的姑娘,怕是已經羞紅了臉,畢竟男子贈予玉珮有兩種意涵,一是定情,二是作為憑證。 照理說,他們兩人男未娶女未嫁,實在不該有這樣的舉動,可她不信他,他只好用這塊不離身的玉珮作為憑證。 不過,她的反應倒是又令他開了一次眼界,想不到還有姑娘不買他的賬,虧得京城裡的媒人婆每回見著他總愛說,哪家哪府的千金又為他害了相思病,民間又有多少待嫁姑娘偷偷仰慕他。 「這塊玉珮是皇上親賞的,我從不離身,背面刻著我的名字,以此為證,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見他目光灼灼,言之鑿鑿,苗秀雨只得伸手去接,不料,兩人交手的那一刻,指尖不經意地觸滑過彼此手心。 一道奇異而灼熱的感覺,須臾在手心間擴散開來,惹得她心頭一震,趕忙扣緊了玉珮收回手。 她目光有絲倉皇的移開,反觀南柏彥,那雙銳亮的眼眸依然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彷佛想看透她什麼似的。 苗秀雨不悅地抬眼回瞪,表情有些賭氣,也沒打聲招呼,握緊著手中的玉珮就往外走,從頭到尾不曾向他行過禮。 南柏彥側過身,目送那抹帶著怒氣的娉婷身影離去,眸中帶著微微笑意。 這個姑娘可真是特別,一身木簪布衣,渾身卻散發著怕是連皇親國戚都罕見的自信與傲氣。 苗秀雨……這名字他記住了。 至於她剛才提的那些事,看來他得回南家大院一趟,找接下當家之位的堂弟好好談一談。 那日離開禦史府之後,原以為南柏彥不將此事放心上,怕是石子投海,驚不起半點波瀾,為此苗秀雨還苦思了兩天對策,想著該用什麼法子逼得南家不得不出面。 不想,到了第三天,兩名禦史府的侍衛,壓著李福以及曾經找苗家麻煩的地痞流氓,上苗家下跪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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