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養妻過豐年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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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叢中的一元一把捂住香淳的雙眼,一個巧勁把她帶往別處去了。 不能看、不能看,看了爺會要他的小命的…… 纂兒嚶嚀了聲,她杏眼微瞪,接著羞赧的閉上了眼。 只是聞巽像開啟了某種開關,一咬上她的唇,便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不放,直到她掙扎著推了推他,他才微微退開身子。 她的聲音縹渺如霧,「不許欺負人。」 他眉眼含笑,幽深的眼猶如盛滿星光。 春末的風溫暖香甜,有荼靡的清香,月季的芳麗姿態,還有一對人兒的兩心相許。 「胡鬧!」 彝秀堂廳裡的斥責聲很大,大得候在外頭的丫鬟婆子都抬起了眼皮,還沒來得及重新垂下頭,另一個聲音一如平常的響起—— 「你看我什麼時候胡鬧過?」 老夫人從來沒有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和三爺說過話,這是怎麼了?不過也沒有誰有那個膽去打探,國公府嚴格的規矩讓這些下人再好奇也只能把頭垂到地上去。 屋裡,是劍拔彎張的沉重氣氛,廖嬤嬤和珍珠早就躲到偏廳去,連聽都不敢。 「你怎麼能娶那種沒有娘家幫襯的女人當妻子?!你仕途一片看好,當娶對你前途有幫助的名門千金才是正理。」蔣氏氣得嘴角發抖,就算天打一道雷下來,她也不會這麼驚訝又生氣,還不能理解。 這是養了老鼠咬布袋。 「就像母親這般出身官宦高貴人家,知書達禮,色藝雙全嗎?」 聞巽微諷了回去。 他要這樣的妻子做什麼?滿街抓一大把。 他要的是心心相印,能與他知心的人。 蔣氏一愣,從沒想過小兒子會這麼對她說話,一顆心又酸又澀又苦又無奈。「你……她到底有哪裡好,讓你來對著我說這種話?」 「娘,她好不好,您摸著良心說,孩兒沒能朝夕伺候您膝下,是誰陪著您打發時間?盡心服侍、討您歡心的人,又是誰?」 蔣氏嘴硬回道:「我身邊哪個婆子丫鬟不比她強?」 摸著良心說,這些年,若是沒有那丫頭一天到晚的喊老夫人、老夫人,說這好吃、那味兒好,眼巴巴就給她帶回來,非看著她吃一口才了事,要不就喊老夫人來看花,來曬暖陽,外頭買了什麼小玩意就往她屋裡送,她的日子會有多無味。 那孩子…… 「總而言之,兒子心意已決!」 「巽哥兒!」 聞巽看了母親一眼。「您當初答應過孩兒,讓我自主婚姻,我今兒個來只是知會您一聲,不管您答不答應,我都要娶她。」 他這半輩子都必須聽別人的,凡事都必須按照別人安排好的路去走,然而婚姻這一步,他絕不會讓步,就算他娘極力反對也無用。 「你這不肖子!」看著小兒子離開,蔣氏這一聲嚷得又重又沉。 為什麼她身體這麼好呢?不能像那些老太太們一碰到不如意的事情就嚷著心口痛、頭痛,然後一昏了事? 她氣到無處發拽,砸了一整套的血珊瑚茶具。 廖嬤嬤和珍珠心驚膽顫的連忙跑出來,只看到一地殘破。 母子倆鬧翻的消息很快傳到纂兒那裡,她心裡咯噔一聲,這是為了他們的婚事嗎? 老夫人這是看不上她啊。 她胡思亂想了很久,但腦子裡就像一團沒了線頭的線團,怎麼也理不出頭緒來,幾個丫鬟看她大異尋常的樣子,各自悄悄走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珍珠來了,說蔣氏有請。 纂兒猛然回過神來,珍珠的臉上帶了股憐憫,雖然收得很快,她還是看見了。她整理了一下服裝儀容,跟著珍珠去了彝秀堂。 彝秀堂裡一如以前習慣性的把簾子全數拉了下來,以致裡頭能看清楚的地方有限,只有一片昏暗和盈鼻的熏香。 蔣氏坐在官帽椅中,神色不明。「你走吧,府裡不能留你了。」 「老夫人。」纂兒沒有哀求,沒有別的情緒,冷靜得不象話。 「你我也算結了善緣,但是巽哥兒是我兒子,我是不會答應讓他娶你這樣的女子的。」 蔣氏的聲音很硬,帶著股撕裂的狠意。 「纂兒知道了。」她恭恭敬敬的回應,一如往昔的每一日。「纂兒多謝老夫人這些年來的教誨和疼愛,纂兒無以為報,只能在未來的每一天誠心祝禱老夫人身體平安康泰,長命百歲。」她說完,跪了下來,結結實實給蔣氏磕了三個頭,決然的離開彝秀堂。 「派人看著她,不許她院子裡的任何人去向三爺通報消息,一旦發現,給我杖斃!」蔣氏神色陰鷙的吩咐廖嬤嬤。 一旦牽扯到她的小兒子,等著的只有她雷霆的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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