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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好兇殘毒辣的手段。

  浮煙無聲無息來到她面前。

  還是一襲黑衣的他妖嬈的眉目依舊,美豔欲滴的唇直向小春逼近。

  「你哪裡像布小春了?」

  「你殺……人。」現在不是追究她像誰的時候好不好,殺人要償命,根據律法是唯一死罪的。

  浮煙掐住小春咽喉。「說!你為什麼要冒充她?」

  「你叫我說什麼啦,你才要先告訴我你是不是紫陽?」明明小時候兩人一點都不像啊,長一張妖魔臉的人只有她,曾幾何時紫陽也變樣了?

  他要是肯受威脅就不會是魔教敦主了。五指又多了兩分力氣,登時讓小春臉紅脖子粗,雙腳離地,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你給我老實說,不然我就像捏死螞蟻——樣的捏死你!」

  小春一巴掌拍過去。「你這壞孩子,阿爹在的時候怎麼訓誡你,要你尊敬阿姊,到底我是你姊姊還是旁人的姊姊,居然掐我脖子~~」

  一口氣講那麼多,她真的會死。

  浮煙的眼飄過什麼,雖然仍面無表情,手勁卻緩了許多。

  「你的臉真醜!」

  「從以前就只會聽三姑六婆的話嫌我醜,這麼多年不見還是沒句好話說,我要去跟阿爹投訴,說你欺負我。」真真假假,她已經當浮煙是紫陽了。

  浮煙聽著聽著,用空著的那只手去樞她下巴。

  「你做什麼?!」都不按牌理出牌的弟弟,真叫人頭痛。

  「你不是戴人皮面具。」

  「這件事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你的跟屁蟲來了。」

  「跟屁……我哪來的……是公子!」雖然分開就那麼片刻,小春卻覺得兩人好像分開了許久。

  一看見浮煙把小春抵在樹幹上不知道幹些什麼,百里雪朔心裡就發了狂,他也不問是非,一柄劍掄得如急雨密佈,劍花恣流,筆直劈來。

  兩人內息相當,又都走剛猛路線,動不動就拚個你死我活,簡直是玉石俱焚、自尋死路的砍法。

  然而浮煙胸有成竹,他森然冷笑,正當百里雪朔的長劍嗡嗡作響朝他而來時,他一個抓牢小春的領子,居然拿她當肉盾。

  百里雪朔見狀,心狂怒急的強行收回劍氣和去勢,可強弩之弓還是劃過小春的面頰,他也因為硬要將功力收回,踉蹌落地時活活被震出一口鮮血。

  活該,誰叫他便就使出八成功力,體內真氣又不是想收回來就能收的,這會兒悉數反彈回自己身上,不可謂不嚴重了。

  「公……子……」小春叫得淒厲。

  她不在意自己被當作人身肉盾,心心念念是因她受創的百里雪朔。

  「紫陽,放開我,讓我看看他。」不覺得粉頰哪裡痛,用力掙扎只是想去看他一眼。

  浮煙聽話的放開了,小春頭也不回的奔向百里雪朔。

  百里雪朔拄劍站得筆挺,儘管肺腑因為血氣劇烈翻湧而痛得想殺人。

  「公子!」

  百里雪朔聽得聲音傳來,抬頭尋找,眼狠狠鎖住朝他飛奔過來的身影。

  小春的額在跳,眼在跳,鼻翼在跳,唇在跳,一顆心更是跳得沒章沒法,她沒看過這樣的百里雪朔,她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一雙手摸上了他,百里雪朔的眼光徐徐住她白皙如玉的手指瞧。「養了你幾日,總算你手又嫩得像豆腐了。」

  「你還有心說笑!」她跺腳,又好氣又好笑。

  「你還是笑起來好看,人本來就美,隨便一笑又美上三分。」全然不是談情說愛或玩笑的好地方,他卻好開心,看見小春朝他奔來,他、好、開、心,身上的傷,一點都不痛了。

  「你不要講話,不要講了,我立刻找人來送你到山下去求醫。」她心亂如麻,他卻還一心怕她擔憂煩惱的談天說笑。

  「我沒那麼脆弱。」

  小春壓根沒聽見他說了什麼。「對了,你下是說飛天堡裡有個神醫?我去把他找來,你不要動,在這等著,我去找他好下好?」口氣競由喃喃自語轉為低哄。

  「他死不了的,你替他操心什麼?!」浮煙鬼魅般的靠近,瞧了瞧百里雪朔,邪佞的唇勾起深幽幽的笑。

  百里雪朔將小春護至身後。

  她的動作讓浮煙不悅了。「複姓百里的,你喜歡這個醜女人?」

  「不許你詆毀她,她不醜。」

  這王八,居然敢說自己的姊姊醜!

  更可惡的是他幹麼隨著起舞認定這魔頭是布紫陽!

  「哦,」浮煙笑得輕佻,笑得憤世嫉俗。「這些年你把她藏著,又讓她變成這副德行,讓我們一家支離破碎,百里雪朔,我今天不把你的心挖出來我心裡的怨恨一天都不會消欵,你說怎麼辦?」

  「紫陽!」小春聽得全身發抖,言語震顫。

  「你不是她弟弟,你利用她思親的念頭,小人。」百里雪朔只想揮拳用力的朝這變態男人下巴好好給他修理個晶亮。

  「既然你說我利用她,那……」他眼珠轉,「我就照你所說,利用得徹底一點好了。」浮煙哼道。

  他電轉。「什麼意思?」

  浮煙身影飄飄的飄到懸崖上。

  「醜女人,你說本座是那個叫布紫陽的蠢貨?」

  「你別站那麼高,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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