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新鮮妻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槍是好槍,不過,你真的很小看我,你以為一把槍就能讓你全身而退嗎?」他手一甩,把槍扔給了手下。

  「讓我看她。」

  「你現在可是沒有半點跟我談判的籌碼!神刀……」大局已經在他的掌控下,「既然你快死了,我就大發慈悲讓你看一眼,不過你的死相不好,到時候在尊夫人心上留下陰影可不關我的事。」

  風靜起真想叫他閉嘴,現在重要的是他要見到心願,確定她的狀況,她可是有孕的人,非比尋常。

  威廉·戴爾拍掌,有人從暗處帶出了梁心願。

  她被限制了自由,雙手被銬住,面容雖然有些緊張,但看似完好無缺。

  「靜起。」

  「別緊張,會沒事的。」他許下承諾。梁心願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也知道此時此地最好什麼都不要說,以免影響風靜起的心情,只能用眼珠緊緊的鎖住他,裡頭是滿滿的擔心。

  「好啦,小兩口要談心有的是機會,我的槍法很准,會一槍送進你們的心臟,讓你們一起作伴,路上不寂寞。」

  然而,事發突然,一把銀色小刀閃電般的射向威廉·戴爾,他的手下見狀況不對,探掌扣向風靜起的咽喉,但是被他伸手格開,反手劈向對方的後頸,那人連吭都沒吭便倒地了。

  他是醫生,對人體穴道也有一定的認知,要料理一個人簡單得很。

  小刀原來是把精心打造的微型手術刀,那刀像毒黃蜂插入了威廉·戴爾的胸口,他痛得倒吸一口氣,暴怒的嘶吼,「你們這群蠢貨還在看什麼,給我殺了他,不,把他打成蜂窩!」

  異變突起的同時,梁心願踢了看守她的人一腳,趁著那小嘍囉發怒的扳她的胳臂時,身體借力使力往上飛旋,用以前學來的跆拳道重重地踹了男人一腳,不過因為她的雙手被束縛,也重心不穩的一個大趔趄,碰撞了另外一個男人後跌進了不知名公墓的墓叢上,接著就再也不動了。

  風靜起見狀肝膽俱裂,拿出藏在身上的煙霧彈往天空上拋,七彩煙霧往天上沖的同時,密密麻麻如同螞蟻般的黑衣人出現山頭。

  那氣勢,如同戰爭。

  黑衣人每個都一身特殊裝備,槍彈纏身,手上不是殺傷力很強的霰彈槍,要不就是火力勇猛的突擊步槍。

  勝負立現。

  威廉·戴爾喃喃地罵了髒話,除了不敢置信還是不敢置信。「這些人是哪裡來的?」

  「下次要對付人之前先搞清楚對方的實力,東方幫在臺灣可不只有一個朱雀堂,你真的太小看我們了。」風靜起很有良心的給他忠告,神色旋即轉為冷酷,「但是我十二萬分的確信你這輩子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說完越過他還有剩蛇、勾陳與青鸞三堂堂主的身邊奔向梁心願。她可千萬不能有事!

  很不幸的,才脫離安胎惡夢沒多久的梁心願因為經歷綁架,受驚嚇,又摔跤的非人過程,在風靜起的堅持下又住院了。

  奇異的是她雖然看似重重地摔了一跤,腹裡的胎兒卻仍舊乖乖的躺在媽媽肚子裡,沒有造反,沒有出血,甚至些微的擦傷也沒有。

  這是奇跡。

  「靜起,等我出院,我們去向那墳墓的主人燒香道謝吧,我覺得是他在冥冥中替我保護了Baby,你說好嗎?」儘管人躺在舒適的病床上,心裡頭擱著的事情也沒少過。

  「你說什麼都好,我沒意見。」只要他們母子均安。

  「我什麼事都沒有,住在這裡浪費錢又沒什麼用處,我們回家吧?」病房不管多麼舒適都是病房,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好。

  「你說我大驚小怪也好,我就是不放心。」

  「憑良心說,你是擔心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我這做媽的?」忍不住要計較一下,不說清楚不放過他。

  「孩子可以沒有,我們以後只要你願意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但是你不行,你只有一個,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

  梁心願可沒想到他說得這麼露骨深情,一下紅了臉蛋。

  「再兩天,如果醫生確定真的可以回家,我馬上帶你回去。」

  「你每天都這麼說……」她有些不高興,槌了他一下,覺得他根本是在敷衍她。

  「天地良心,這次一定是真的,不然等一下周醫生來巡房,你可以問他。」

  風靜起把金恩還有薇薇送來的香檳百合拆開包裝放在水瓶裡,頓時滿室生香。人家都掛保證了,梁心願總算不再計較幾時可以出院,反正她知道風靜起表面看似好商量,其實骨子裡有自己的決定,他要是不鬆口說可以回家,她是別想離開了,再加上他已經給她請了二十四小時的看護,她只能認命的在醫院裡耗下去了。看著搖曳生姿的白色花朵還有搭配的姚金娘,以及兩隻身穿背心一臉淘氣的小熊娃娃,她不由得想到那對父女。

  「他們都沒事了吧?」就算同樣都是被威廉·戴爾當作用來威脅風靜起的人質,她始終沒機會和金恩說上話,她在醫院清醒後,金恩只是滿懷愧疚的再三道歉,一直說給風靜起添了麻煩,最後帶著已經變得安靜許多的薇薇離開,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不用多問風靜起就知道她指的是誰。「金恩帶著薇薇回美國了,他們的事不用你擔心。」

  「那麼,那個壞人呢?」

  知道她的好奇心若沒有被滿足,肯定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他乾脆坐到床沿,把事情的後續發展說了個大概。「威廉將會被遣送回意大利,現在正在談引渡條件。」

  「你是因為對人性灰心,所以不願意再當醫生的,醫師執照根本從來沒出過問題吧?」她實在聰慧,抽絲剝繭便把事情兜在一起了。

  「這只是其中一個因素,最重要的是當醫生太忙,即使開了診所,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守在診所裡面,反而更不自由,這違反了我想陪伴你的想法。」

  「這樣不可惜嗎?你真是一個很優秀的醫生欽。」

  「以前,或許我的野心很大,想到處去看,覺得自己的能力充足,世界上沒有難得了我的事,可是,兩年的休養沉潛讓我有時間好好回顧自己跟你的事,我發現,沒有你我根本飛不起來,一個男人要是沒有家,沒有能讓他心安的另一半,不管在哪方面有了成就,沒有人可以分享,一切都是空的。」

  梁心願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捏住他的手心,就這樣握著,久久不放。

  好一會兒,她想到一件更嚴重的事。

  那天又是刀又是槍的,他們可是違反了槍炮彈藥管制法啊……

  不等她開口,風靜起索性主動道:「所有的事有顏律師會處理,幫會的刑事委託都歸他處理,你啊,真愛操心,就別管那麼多了,有我在,放心吧。」她吐了吐舌頭,她不會真的變成愛操心的大嬸吧?兩天后傳來消息,因為抓到毒販頭子威廉·戴爾的不是警方,而是「惡名昭彰」的黑幫,警政署在徹夜開會之後答應交換條件,就是不再追究朱雀堂跨海來台的事情,也撒除對他們的監視,再來,抓到威廉的榮譽沒有朱雀堂的份。

  而關於幫派之間的不正當械鬥……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聽起來怎麼都是所謂的人民保母占上風,他們什麼事都沒做,還真好意思把功勞、人情全拿了。

  其實警方不敢明說的是他們最近也受到很大壓力,勝蛇、勾陳、青鸞都透過更高層的關係給他們施壓,就連美方也有人在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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