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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歐陽越小心翼翼覷著她憂愁的表情,心中百折千回,見她低首掩面,心痛之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新掌握住她。

  「答應我別把事情想擰了,等一切風波平息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你又說這種曖昧的話,我從來沒答應過你什麼,你怎能那麼自以為是。」

  歐陽越的眼睛飄起一絲悲傷。「你要我怎麼做才肯重新接納我?」

  「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她昏了頭,只求快快逃開他進發無窮生命力和讓她備覺安全感的胸膛。

  「我非得到你不可。」他鐵了心。

  「你這頭頑固的驢子。」她大喊。

  歐陽越放棄爭執,用雙臂將她禁錮,低頭索取她的吻,這一刻只有她的身體和溫熱柔軟的唇能證明她是存在他的懷中。

  他要用盡一切方法留下她,包括不擇手段。

  他狂野地索取她的唇,他那麼饑渴,一發不可收拾的狂情激愛一股腦傾瀉。

  夏小圭拚命推擠他驃悍的入侵,那毫無憐惜可言的吻令她深惡痛絕,她強烈排斥他糾葛廝纏的舌,全力掙扎,她狠咬了他一口。

  劇痛令歐陽越撤退,鹹腥的血液沿著他嘴角滑下,這刺激令他神志發狂,他眯起夾藏魔性的黑眸,無情地將她丟至大床上。

  夏小圭被甩得頭昏眼花,但她更清楚這是危急存亡之際,不逃,她的清白貞節便要毀於一旦了。

  「我愛你!」他低語,但矛盾複雜的氣息卻令人驚懾。

  夏小圭沒有接收到他怪異行為中潛藏的,發自肺腑的真心,她害怕都來不及了,腦子裡只剩逃跑的意念。

  他多想用柔情憐惜她滿面的愴然和害怕。

  他不要她怕他,全世界的人都行,唯獨她不行!

  「我不愛你。」她嘶吼回去。

  歐陽越一顫,一束冷火燃上他黝暗如漆墨的寒眸,他五官緊收、下領放低,磅礴的怒氣眼看就要傾巢而出。

  他不給夏小圭思索逃走的機會,如虎撲羊,五爪箕張,刷地撕去她遮掩的薄薄睡衣。

  歐陽越裸著強健結實的身子怔怔凝視擁被將自己縮成一團的夏小圭。

  雲雨過後,他十分憎恨自己。他並不想用這種終極的手段得到她,看她淩亂的頭髮,沒有血色的臉龐和紅腫的菱唇,被他肆虐過的痕跡昭然若揭地控訴著他的罪行。

  他伸手想碰觸她。

  夏小圭如遇蛇蠍地避開,空洞的眼揉上驚惶。

  硬生生縮回自己的手,尖銳的痛楚令他不知如何是好,女人對他從來都是投懷送抱的。而他,通常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要女人,但……他的眼光掠過她……他居然用這種下三流的方式要了她。

  「小圭……」

  她像被針刺了似的顫了顫,臉色更加蒼白了。接著她索性閉起困倦的眼睛,把心門重重鎖上。

  歐陽越心如刀剜。

  目前似乎談什麼都不對,他跪到她面前輕啄她的額一下,悄悄帶上房門離開。

  等到把手一緊一放的聲音由空氣中散去,夏小圭蒼白的眼眸才驀然睜開,她渙散的思想到此刻才能集中,凝視著粉白的牆壁,許久許久,一顆晶瑩的珠淚才婉蜒滑下臉頰——

  她的清醒和意識是逐漸的,推開一直當成防禦的棉被,赤裸裸地走到衣櫃挑出一件她最愛的衣物,然後筆直走到落地窗。

  窗子一開,風吹得她的衣袂飄飄。她毫不猶豫地踮腳爬上陽臺,身子一傾,重心急速流失,纖細嬌弱的身子便如斷線紙鳶墜落……

  「不!」歐陽越裂心撕肺、肝腸欲斷地朝天狂吼。

  夏小圭奄奄一息的慘狀如狂風驟雨打得他搖搖欲墜,而他嘯天的怒吼吼出了一屋子的人,所有人全被這突發狀況震駭得愣住了。

  汩汩的鮮血從她劉海的前額開閘似奔流,歐陽越將她死命摟在胸前,臉色枯槁得像灰鐵。

  她用死來懲罰他的罪,她怎麼能啊……

  他把頭抵住她的,喃喃低語。「我愛你,只是愛你,你怎麼捨得我,我那麼那麼愛你!」

  他悲哀,無法壓抑的低喃,仿佛這樣,夏小圭就會幡然醒轉似的。

  安東尼滿跟凝重地瞪著遭受打擊的歐陽越斷下決策。「歐陽,沒有用的,快把她送醫才是。」

  歐陽越驚訝地抬起頭,怔怔回瞪安東尼。

  雷神也發覺他不對勁,猛地握起拳頭。「歐陽,對不起。」凶厲的直拳便朝他揮了過去。

  他的拳力道之大,不僅打偏歐陽越的頭,也打裂他的嘴,但總算打醒了他。

  歐陽越瞪大失神的眼珠子,這才發了瘋似地跳起來,以不要命的速度駕車絕塵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地上一灘幹凝的血怵目驚心地唏噓曾有的絕裂。

  安東尼牛頭不對馬嘴的呢喃。「我沒見過這樣的歐陽——」

  「他不會做了對不起那小妞的事吧?」死諫。太壯烈了。

  「他受的打擊太大了。」安東尼仍自言自語。

  「你想,小妞還有救嗎?」頭上那麼大個包,不腦震盪也變白癡了。

  「這回的仗可難打了。」

  「那小妞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非宰了歐陽不可。」雷神猜想夏小圭很久了,他一直想將她網羅而收為已用,要她為他的店鋪效力,也因此,他才無怨無悔地耗在這裡為奴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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