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冷火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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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越的反應在安東尼的意料之內。 「我不接受這樣莫名其妙的測試。」愛情是雙方的,與旁人何干! 安東尼用不看好的目光瞟他。 「首先——我要將你那堆惹人厭的廢鐵掃地出門。」他說到便做,身法如鷹行天空,豹馳草原,往閣樓疾射。 「歐陽,你這樣於事無補的。」在慢吞吞上樓看見被歐陽越肆虐過的現場後,安東尼好脾氣得令人吃驚。 歐陽越將十指折得震天價響,臉上浮出一抹威脅。「等我也一併將你丟出牧場時,就大大有用了。」 終於,安東尼俊俏的臉顯露出少見的猶豫。「我還不想走。」 羅塞葉塔的事還沒解決,就算賴,他也要在牧場耗下去。 「你役選擇權。」 「好啦!」安東尼讓了一小步。「我跟長老商量看看。」 「沒得商量。」歐陽越斬釘截鐵。 他早非組織中人,鬼才要去受那死試煉? 「太強人所難了。」 歐陽越不語,他開始翻箱倒筐地擅出安東尼的衣服往門外扔。 「你真野蠻。」想見到安東尼發急不是易事。「我答應你就是。」 歐陽越停住動作。 「你早就該這麼說的。」他一副吃定安東尼的樣子。 第六章 「八百年沒見過你飄人,好難得。」被歐陽越威喝的非人類安東尼很快又恢復不為所動的本性。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手底下那群寶貝蛋呢?」團體行動在赤色響尾蛇組織是不尋常的,要不是有非常事件,大家向來是自掃門前雪,這次一票人集體跑到臺灣已是蹊蹺,如今又在他眼皮下蹺走,事情絕非泛泛。 「你也知道他們都是大忙人,飛來飛去是家常便飯,何奇之有。」扳正椅子,安東尼輕描淡寫地解釋。 「小子,」天下最嘴硬者莫過安東尼,歐陽越並不奢望從他口中逼出什麼,但無功而返實非他的做為,至少總得挖出些蛛絲馬跡來,屆時才不會連怎麼被出賣都不曉得。「太久沒人修理你,皮癢了?」 安東尼聞言反倒泛起無言的輕笑,視逼供為一種快樂。「我們是文明人,不興拳腳那一套。」 他許久不曾跟人鬥嘴,自從歐陽越與羅塞葉塔那一役後,歐陽越始終連正眼也懶得瞥他一眼,如今一笑泯恩仇,他似乎活過來了。 「別用那死樣子瞪我,我從來沒怪過你什麼。」羅摩葉塔是他僅見的強勁對手,至於毀容一事他從來不覺是安東尼的責任。 「如果我沒指名要你清理門戶的話——」他差點失去他—— 「夠了,少婆婆媽媽,你八點檔連續劇看太多了。」 安東尼在臺灣唯一的休閒便是看連續劇,不管日劇還是本土大悲文藝劇,他看得可投入了。 「它們真的好看,是你沒眼光。」他不贊同地埋怨。 「畸形,誰看淒涼大悲劇會像老母雞格格直笑的,全世界也只有你。」偏偏一遇到大爆笑場面他卻變得呆若木雞,情緒完全和正常人背道而馳,真夠另類的了。 「他們不好笑。」他小聲地抗議。 「算了,」捏捏充血的太陽穴,歐陽越息事寧人。「繞了圈子,我也陪你玩夠本了,現在,把那群渾蛋的下落告訴我。」 「他們回家了。」 「就只是這樣。」他懷疑。安東尼不撒謊,從不。他無從追究下去了。 「就這樣。」他清純而無辜地攤手。 「說謊的小孩會被——」他勝之不武地以鬼神恐嚇安東尼。 「割舌頭的。」他接得可流暢。 「除此之外還會被我一拳打到樹上納涼去。」 安東尼很認真地考慮了三秒鐘。「看來,我好像必須找本書研究如何爬樹。」 歐陽越定定看著他。「也好,你到書局逛逛,可能有諸如此類的書。」 拍拍安東尼清纖的肩膀,歐陽越無言下樓。 他曾努力將安東尼帶離那片迷離世界,他用盡辦法,安東尼卻只對他開啟一小方塊窗戶,宙內是不見五指的闃暗,他不讓人接近,只肯用安全的笑容鞏固支離破碎的自閉世界。 對他,歐陽越有著深沉的無力感。 既然由安東尼口中套不出任何話,歐陽越打算照他自己的方式來。 駕著吉普車,他下山去了。 看著歐陽越走掉,夏小圭心中的失落感大過任何情緒。吉普車才在眼瞳中縮成黑點,她已經強烈地渴望再見到他。 她是愛上他了,事實真實得讓人無法否認,但令人生厭的是,她該將舊人置於何地?背叛是如此的罪無可赦呵!她心情紊亂,即便坐在圍欄上吹風也吹不走亂紛紛的情緒,整個失了方寸。 不知發了多久的呆,只見天際白雲漸漸加深色調變成青彤,她沒聽見身後悉蔌的聲音。 來人非常小心,連呼吸都調整在屏息的程度,他手持一根木棍,便要往夏小圭頭部打下…… 「你想做什麼?」發呆歸發呆,她可明明白白地瞧見陌生人的影子。 她身手敏捷地跳下,不友善地瞪著對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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