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危險家夫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但是,那麼重要的東西,知道內情會當寶貝,不知道事情嚴重性會當它是垃圾的晶片,究竟是落在誰手中?

  這個謎,直到三個人到了聖保羅,關飛天的嘴巴仍舊緊得跟蚌殼沒兩樣。

  白雪白不相信自己的運氣那麼背。

  執勤中被人敲昏綁架也就算了,天昏地暗的搭船又轉機,眼睛的黑巾,嘴巴的黑布,雙手的繩索,除了吃飯時間嘴巴和雙手可以稍微鬆開一下,但只要一開口說點什麼,黑布就會馬上塞回嘴裡。

  不知道天黑天明,她只能隱約感覺到他們搭船的時間很短,飛機卻轉了好幾趟。

  最後,她被帶進了這個房子。

  幾天下來,她覺得自己髒得像一塊抹布。

  不給多餘的水,不許表達意見,吃的食物也少得可憐,除了上廁所解放,黑衣人輪班守著她,只要她多看別的地方一眼,馬上會捱揍。

  看守犯人的生活實在也太無聊了,幾天下來,那些比美式足球隊員還要粗壯的男人除了打牌賭博,泡他們口中熱熱的馬黛茶來取暖,就是聊天。

  這些口風原來很緊的打手也許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發現她一點殺傷力也沒有,口風漸漸松了,也因為這樣,她隱約猜出自己在巴西。

  飛過半個地球,她不是來看享譽全世界的嘉年華盛會,不是來吃香喝辣,見識異國風情,開眼界看各式各樣的美女帥哥的,她一路折騰,被綁到這個完全陌生、語言不通的地方,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

  沒錯,她說自己倒黴不是沒道理。

  第一天到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當北半球的臺灣處於夏天的這時候,南半球的巴西剛好是冬天。

  真要說南半球的這裡就算冬天,了不起也就是天氣乾燥了些,雪是看不見的,但這些天她卻冷得牙齒打顫,每天都會聽到那些男人咒駡水龍頭結冰的麻煩。

  原來因為全球氣候亂象,當地入冬以來的最低溫被她碰上了。

  白天氣溫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下午一旦太陽下山,氣溫下降,她就必須把自己緊縮成一團取暖,雖然一點用也沒有;好在那些男人也怕她出事,丟了幾條毯子給她,也算聊勝於無。

  「她有點不對,Tom,快過來看!」

  葡萄牙語急促的響起,男人給白雪白送吃的時候,發現她什麼反應也沒有,又雙眼緊閉,感覺不對勁,踢了她一腳,她卻軟如棉花的倒下去,這才趕快呼叫同伴過來。

  「這女人發燒了。」

  「黑聖母先生說她是重要的人質,不能出錯的。」男人做了個抹脖子的樣子,他們可不敢在主子的地盤上說老闆壞話,眼線比螞蟻還要多的那個人,只要自己說了不順他心意的話,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叫門房去拿點退燒藥回來。」

  他看了一眼顯然已經昏迷的女人,踩著大步,打開房門出去,也就同一時間,一道黑影從房子的轉角處無聲無息的冒了出來,堅硬的胳臂勒住比他更加高大男人的脖子,一槍抵住他的腰,很簡單的要了對方的命。

  黑影往後打了手勢,後面角落前後多出兩道身影,三個人宛若貓足般無聲的來到監禁白雪白的那道門前,天使拿出一個小的像遙控器的東西,帶著手套的手飛快的按了一組號碼。

  滴,那門應聲而開。

  原來那是他改良過的萬能電子解碼器,一下子把門的安全系統破解了。

  門內的黑衣人以為是同伴回來,揚起臉還來不及說什麼,以關飛天為首的三個人已經闖進來,他欺身過去,奪了對方的槍,眨眼卸掉彈匣,扔到一旁,動作一氣呵成,要不是救人要緊,關飛行應該會替他拍拍手,讚美一番。

  剩下的兩個高大胖漢子很快被他們解決,關飛天竄到了完全失去知覺的白雪白身邊。

  帶著半套頭黑毛帽的他看不出表情,「雪白?」語調意外平穩,只是眼眶燒紅了。

  「她發燒了,趕快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靠著窗,監視樓下動靜的關飛行警告哥哥。

  「飛……天……」白雪白突然含糊不清的喊了聲。

  關飛天驀然四肢僵硬,他狠狠的剉了剉牙,小心翼翼的抱起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儘管白雪白發著高燒,囈語不斷,關飛天為了不要暴露行蹤還是換了三趟車,最後來到一間老舊的旅店。

  把人放在談不上舒適柔軟的彈簧床上,進門就已經卸下一身裝備,清洗過手的關飛行取代了關飛天的位置。

  「你別緊張,我看看。」他很少自動出手幫人,這女人要是醒來,看要不要好好感謝他的善心大發。

  但……首先他得清除障礙物。「關飛天,你能不能滾遠一點!你擋在那裡,難道要我目測開藥嗎?」

  關飛天很不情願的挪開身軀。

  關飛行除了擅長易容,還是長春藤名校畢業、最優秀的醫學博士。

  他掀開白雪白的眼皮,又測了她的脈搏,「心跳有點慢,體溫很高,有點脫水跟營養不良……需要好好調養,她還年輕,先給她大量的水吧,不會有事的。」

  白雪白悠悠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關飛行抿唇講話的俊臉。

  「雪白?」雙眼一秒鐘沒不離開她的關飛天,一看見她眼睛睜開,一把撥開弟弟取代他的位置。

  關飛行才要發作,又看看那兩人,嘴巴癟了癟,招呼天使一同走開了。

  誰耐煩在這裡當電燈泡,哼!

  「飛天……」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覺得自己幾乎有一世紀那麼久沒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了。

  他小心抱著她,看著她略微憔悴的小臉,滿臉都是心疼。「沒事了。」

  「嗯,我想回家。」白雪白在他的懷抱裡感到無限溫暖。

  「事情一結束,我們就回家。」他給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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