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危險家夫 | 上頁 下頁


  因為結巴,咬了舌頭。

  「你還好嗎?」

  「沒事、沒事,你可以讓我站起來了。」白雪白忍著舌頭的疼意道。在雨中,這種姿勢簡直就是免費洗臉,糗到不能再糗了。

  他點頭,扶起了她,確定她站穩了,正想彎腰去撿她掉落的鞋子,卻聽到她齜牙咧嘴的哎唷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

  她連忙揮手,一手摸著自己的腰,表情尷尬。

  她怎麼好意思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說她扭到腰了。

  更慘的是,這一跌雖然沒有跌了個狗吃屎,但身上的窄裙卻裂到大腿,露出她粉紅色的小褲褲。

  他的眼光由她的腿直抵裙根。

  他當然看見了那一片小小的春光。

  「搭我的肩。」

  她的模樣像慌亂過街的無尾熊,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不用了,警民合作,先生你真是優良的表率,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她在胡言亂語個什麼勁啊。

  「確定?」他把拾起來的鞋子放在她的腳下,只要她把腳放進去就可以了。

  白雪白吸了口氣,試著站穩,腰卻很不爭氣地傳來劇痛,她痛得一縮,暗暗咒駡了聲。

  他的眼睛自始至終盯著她看,知道她很想拒絕,很不想承認自己的窘境,但在下一秒還是咬著唇承認,「我的腰……好像……扭傷了……」

  他隱約記得她是個坦白的女孩,遇到難處、掂過自己的斤兩,知道行不通便絕對不逞強。

  「手搭著我的肩。」他說。

  她把手搭了上去。

  他真的很高,不必有其他動作,她就只要把掌心放在他的肩膀上就能感覺到一股支撐的力量。

  他單手握住她右腳踝,托著放到他半蹲的大腿上,為她拭去髒汙,穿上鞋子,再放回地上。

  大雨下得狠,水從頭頂滑到他的發梢,滴進肩頸,再溜進衣服裡,她的腳在他手中不盈一握,白雪白感覺到他帶繭的大手冰涼粗糙,她的心跳很快,活像剛跑完百米。

  他站起來後,兩人的視線同時對上,他的眼睫也都是水,眼睛卻眨也不眨。

  然後,白雪白看見了他頸子上一條黑色皮繩串著的銀煉。

  狼頭人身的阿努比斯,黃銅眼睛,金燦燦的像黃金,耳後長髮線條沒至肩際,銀質造型,非常顯眼。

  好眼熟。

  她不由得多看兩眼。

  「你住哪裡?」他問。

  「我想起你是誰了。」白雪白不自覺的湊上前去,看著、看著,再抬起頭的時候差點撞到他的下巴。

  「哦。」終於嗎。

  她笑得很燦爛的點頭。

  「因為它?」他指著銀飾。他的手指節寬大,指甲剪得很短,很漂亮的月牙白出現在指尖。

  那是一隻工作的手。

  「這個阿努比斯很特別,而且那件事情也才過去一年,我的記性沒那麼差好不好,再說……你不是個教人容易忘記的人。」支吾了半天,還是把心裡的真心話說了出來。

  關飛天平靜無痕的眼泛起少有的亮光,雖然只是稍縱即逝。

  「我可以把你的話當成讚美嗎?」

  「本來就這個意思……」她笑開,最後的那抹緊張真的消除了。

  他莞爾。

  白雪白看著他有點癡。

  嘴角牽扯的微笑散開以後軟化了他堅定的線條,即使是在全身都濕答答的情況下,看起來還是英俊極了。

  雖然已經事隔一年多,但好像每次有交集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整齊過,上次是山難,這次是水患,看在他眼裡,自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

  為什麼要計較他對自己的想法呢?她不是應該武裝起來,對陌生人提高戒心?畢竟他兩次出現都很突兀,但是緣分很奇怪,有的人天生不對盤,也許是兩次他都毫無理由,也沒有索取報酬的替她解圍,自己要是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太不知道感恩了。

  她相信自己對他的好感是從這裡來的。

  「先說好,我平常真的不是這樣的。」不管怎樣,總是解釋一下自己的狀況。

  「我知道。」

  他說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好像沒有熟到那種能對互相的話深信不疑……不過也許這根本是人家的客套話,她的個性就是容易當真。

  偷偷吐了下舌頭,好在他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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