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吾妻是妾 | 上頁 下頁 |
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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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彧放開他的手,陰鷙道:「快說!」他不耐煩了。 「側妃吃了壞東西,母體遭了些罪,幸好胎兒無礙,只是到生產那天最好在床上安靜養胎,輕易不要下床為好。」 獨彧語聲瞬間清冷下來。「吃壞肚子?」 「……是砒霜。」巫太醫本來答應褒曼不要宣揚,但還是招架不住獨彧的氣勢。 獨彧目光一凜,隨即進了臥房。 一見獨彧進來,全部的下人跪了一地。 「你們跪給誰看?全部滾出去,等等本王會跟你們算賬!」 一隻清涼的手撫上他的手腕。「別發脾氣,不是她們的錯,是我自己嘴饞。」甫睜眼的褒曼看見獨彧大發脾氣,顧不得才喝下藥,眼皮沉重,開口直勸。 獨彧看見褒曼蒼白著一張臉,神情虛弱,怒火更直往上冒。 王府裡的吃食,尤其是長樂院,是經過層層把關又嚴選的,用的人也絕對是經過身家調查,確定清白的人,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你好好歇著,其他的事就交給本王。」他以為安全無虞的環境居然有了破綻,要是因為他的百密一疏而失去他最心愛的人,他不敢想像! 不管是誰,他都要對方付出百倍的代價! 獨彧嚴厲的巡視過丁香和阿汝、沉香的臉,駭得幾個大丫頭幾乎軟腳。「側妃再有差池,天仙來求情也無用,你們最好給本王記牢這一點。」 幾人齊聲稱是。 獨彧出來到外間,老九立刻趨前。 「不許放走一個人,就算把長樂院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找出來。」他與人為善,卻有人見不得他好,他不會再給任何機會,有膽子觸他的逆鱗,那就要有膽量承受他的怒火! 本以為防得鐵桶似的長樂院出了這麼大一件事,不只獨彧震怒,長樂院上上下下也都氣憤不已,再加上能接近吃食的就那幾個人,縮小範圍後,很快就抓出了害蟲。 那是一個叫丁英的丫頭,她是劉廚子的下手,從劉廚子進王府做事,她就跟隨左右,平常不顯山不露水,非常不打眼的人。 她坦承不諱自己在劉廚子做的流沙奶黃包裡下了砒霜,理由很簡單,她看側妃不順眼,憑什麼一個側妃能搶了王爺全部的寵愛?並說所有的事是她個人行為,沒有旁人指使。 任她說什麼,獨彧一個字都不信。 沒有人指使,她哪來這天大的膽子?她家裡可還有一個老母和弟弟都捏在獨彧手上,個人行為?哼! 慶倖她倒入奶黃包的砒霜分量只有少許,若是再多一丁點,褒曼肚子裡的胎兒和她都會保不住,一屍兩命不是不可能的事。 獨彧把她交給老九,然後他又派人去調查駢州府所有的藥鋪,十天內有誰來買過砒霜。 砒霜是毒,藥鋪要再三盤問才肯賣,當然也有那種見錢眼開的鋪子,只要拿錢來就賣,這就是漏洞,但是獨彧發話說要查,就算旮旯洞裡的老鼠也逃不掉。 老九從來都不是好惹的人,拷問犯人他多的是法子,在他眼中犯人可沒有什麼男女之別,只要能從對方的嘴撬出他想知道的事情便是了。 脫了衣服澆上濃濃的花蜜,光天化日之下綁在樹上讓螞蟻和聞香而來的蜂兒圍著她繞,他就不信有哪個犯人能受得住。 不到兩炷香時間,渾身紅腫,被犠蟲咬齧到不成人形的丁英又回到獨彧面前。 「殿下,她招了,說是粹芬院有位得臉的嬤嬤威脅要對她的家人不利,讓她做的。」 獨彧目光轉到丁英身上。「你可願意出來指認那位嬤嬤?只要你願意,本王饒你一條命,否則就讓你母親和弟弟陪葬吧。」 丁英咬著牙,全身發顫撲在地上狠狠的磕頭。「奴婢願意,望請王爺鐃了我娘和弟弟。」她雖然是被安插進來的棋子,但也是百般無奈,做為一個下人身不由己,有什麼說不的權利? 可進了長樂院,側妃待人和善大度,與人相處融洽,她幾乎……對,幾乎要忘記自己是人家安排的暗棋,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人忘記她的存在。 但是事與願違,她還是接到了下手的指令,因為劉廚子相信她,每當煮食或做點心時會把許多細節交代給她,她趁和麵時,把磨成粉的砒霜摻進裡頭動了手腳。 取得了丁英的供詞,派去藥鋪的人也多方循線追查,查出買砒霜的人是王府裡的小太監,可是等找到那清洗茅廁的小太監時,人已經畏罪自殺斷氣多時了。 線索到這裡是斷了,但是丁英的證詞和指認仍揪出了施嬤嬤的手下,一個姓黃的嬤嬤,黃嬤嬤落到老九的手中,挨不住刑罰,沒多久就吐實,她會這麼做完全是受施嬤嬤的示意。 還帶傷的施嬤嬤也攬下了一切,承認都是她愚昧為主,看不過去王爺寵妾滅妻想為王妃討個公道,也想給側妃一個教訓,這才昧著良心幹下這些勾當。 環環相扣,獨彧相信一定還有條大魚在背後操控一切,而那個人是誰,昭然若揭。 但施嬤嬤死不承認受人指使,只說都是她的主意,完全不幹別人的事,自作孽不可活,她老命一條,要就拿去,不要牽連她們家小姐。 何妍芝或許在氣頭上對施嬤嬤發脾氣,但是施嬤嫂替她擔了一切,絲毫不肯把她供出來的忠誠,又想到施嬤嬤對她的好,何妍芝心裡的細弦仍然為之撼動。 再說,施嬤嬤是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是她在王府裡唯一說得上話的人,要是走了,她不敢想像偌大冷清的王府裡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的樣子。 但是,她仍氣焰跋扈,自負驕傲的道:「誰想從粹芬院把人帶走,先從本王妃的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請王妃恕罪,毒殺側妃並非小事,老奴必須把人帶走。」既然坦承犯下的罪行,老九自然得把人犯交給刑司,沒有徇私的可能。 也是不爭的事實。 「閹貨,你敢!」何妍芝尖銳的聲音高高揚起,刺耳不已。 施嬤嬤對於王妃的維護,此時此刻已沒有多餘的力氣有反應了。 最恨人家罵他閹人,何妍芝的辱駡讓老九心生不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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