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吾妻是妾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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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副已經不想再和自己談下去,要拂袖而去的樣子,褒曼深知什麼叫見好就收,她不敢再和獨彧耍嘴皮。 「我怕我說了之後,殿下就不會放我回去了。」 獨彧沒有允諾什麼,只是覷著她,覷得褒曼全身發毛。被子下的雙拳往內掐得死緊,他這是想逼死誰啊! 問心無愧,她豁出去了。好吧,大不了一死罷了! 這樣一想,褒曼頓時坦然極了,大聲對獨彧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小女子比這世間人多活了一世,自然我也並非那種無所不知的人,只是你遇刺這件事在當年碰巧我是知道的,日前你買了我設計的衣裳,出手闊綽加上你傳聞中的形象,我大膽揣測你就是那個倒黴蛋,這才雞婆透頂的走這一遭。我承認我幹了蠢事,多此一舉,隨便你怎麼懲治我吧,反正爛命一條。」 聽宣姑姑說車隊的損失不大,就幾個小嘍羅受了輕微的刀劍傷,五皇子毫髮無傷,那刺客據說連近身都不曾,反觀她搭乘的這輛馬車受創才嚴重。 好你個聲東擊西,好我個替死鬼,她這才驚覺他幹麼沒事給宮女坐馬車,顯然是早有準備,擺著鴻門宴在等刺客呢。 偏偏她不知情的撞上來,差點壞了他的大事,這人哪裡是個病癆子,根本是個腹黑鬼! 褒曼一肚子牢騷無處發,只能在心裡碎碎念發洩一下,她哪裡注意到獨彧聽到她重活一世時眼皮顫了下,不過也僅僅這樣而已。 褒曼的雙唇一閉上,獨彧慢悠悠的起身,什麼表示都沒有的走出帳篷。 她滿臉錯俜的看著他的背影。 就這樣? 就這樣。 「讓英懷送她回去。」 走回大帳的時候,獨彧輕飄飄下令。 沈頡是他明面上的親衛,英懷是暗衛頭子。 「那位姑娘看似柔弱,卻救了宣姑姑。」能在奔馳的馬車中不顧自身安危的救人,令眼睛向來長在頭頂上的老九難能可貴的替她說了一句。 獨彧瞥了老九一眼。「本王在褒正濤的地界上出事,他逃不了被追究之責,拿本王的手令,就說他護駕有功,讓雲榮祿賞他點什麼。」 這是越過知府讓直隸總督出面了,好大的面子! 「聽說褒正濤在同安縣二十幾年,窩連挪都不曾挪一下。」 「這事你自己看著辦。」獨彧施施的走了。 乍然聽到可以返家的褒曼毫不囉嗦地答應了。她就孤身一人,別說行李,身上穿的還是宮女借她的衣服,唯一有點捨不得的就是照顧她幾日的宣姑姑和小宮人,和兩人話別了之後,便讓力氣大的婆子背上軟轎了。 傷,哪裡不能養,回家心定了,傷口好得更迅速不是?再說了,不知道那五皇子何時會改變主意,她才不要賭賭看,還是快點回去,金窩銀窩都沒有自家的窩好。 一頂小轎,幾個隨行的護衛,褒曼和車隊各分兩頭出發,應該是從此天涯相隔,今生都不會再見了。 不會再見也好,她這輩子對那些高門大戶沒有半分遐想,位高權重者更是她心中的拒絕往來戶,她珍而重之的重生不是為了再把自己糟蹋掉,她要做自己,要把上一世忘記的生活熱情找回來,這些男女的什麼情啊愛的,敬謝不敏。 褒府這邊,在獲知二姑娘出門就沒有回來的事情後亂成了一鍋粥,巴氏派人把褒正濤從衙門找回來,褒正濤正要派出大批人馬出去同安縣城大肆搜索的時候,阿汝回來了,說二姑娘被五皇子給請走了。 請,是客套的說法,什麼時候放人?阿汝一問三不知。 這個沒用的丫頭!褒正濤也沒心情罵她,褒府的兵荒馬亂因為阿汝的歸來揚湯止沸了一下,不過也就那麼一下下而已,褒正濤更加憂心毫無理由被帶走的女兒了。 身為父母官,數月之前他就接獲通知五皇子就藩會經過,但是日期並不確定。 這是自然,車隊行走快慢、會不會在路上延遲,人為和路途的順利與否占很大關係。官場上的禮數他自然不敢廢,但是多餘的,照他的性子也沒有了,加上一個基層知縣要管的事情那麼多,位卑責重,人簡事繁,他還真的沒把五皇子要路過這件事記掛在心裡頭。 難道因此惹惱了五皇子才把女兒擄走? 他再也坐不住,急急忙忙的想回衙門去調兵遣將,就算把整個同安縣的地皮都翻過來也務必讓他們把小女兒找回來。 「老爺,萬萬不可!」巴氏攔住褒正濤。 褒正濤橫目過來,駭得巴氏心肝一顫,連忙解釋,「妾身知道二姑娘是老爺的心尖兒,哪敢阻攔?只是老爺發動人馬弄得眾所周知咱們家的閨女不見了,往後就算完好無缺的把人找回來,可女孩子家的清謄可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老爺,尋人這事明著來是不成的,得暗著來,找那些老爺信得過的人去找才行。」 褒正濤一聽在理,頷首道:「家裡就勞你看著,我會看著辦的。」 別說縣老爺暗地把同安縣的旮旯角給搜索了一遍卻不得法,家中的褒姒和巴氏也是坐立難安,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就在一家人憂心如焚幾乎要失了分寸時,褒曼終於回來了。 看見讓人抬著進來的繼女,巴氏幾乎昏厥。老天爺,她要怎麼跟老爺交代? 好好的一個女娃兒出去,回來卻變成這樣,但是她想暈也不能暈,護送二姑娘回來的客人還在堂屋候著,她身為主母豈能在這個節骨眼一昏了事? 她掐也得把自己掐醒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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