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五兩國舅爺 | 上頁 下頁 |
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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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見到大龍上門,說他主子要見她。 伏幼不太樂意,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先不說昨日才拿了人家十簍桃子,在大相國寺時,也因為他才被住持當貴賓招待,更別提她娘昨天花了人家多少錢。 大相國寺雖然是出家人的寺院,但每個月都會開放給百姓們擺攤交易,中庭、廡廊等地加起來可以容納上萬人,四方貨物齊聚,只要有銀子,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沒想到那個闊少花起錢來毫不手軟,幾乎她娘想要什麼,甚至眼光這麼瞄過去,他就二話不說讓人買下來,這一路逛一路買,攤子間都知道來了個撒錢大爺,雖然對他撒錢討好的對象覺得有那麼丁點的奇怪,但出錢的就老大,恨不得她娘把攤子所有的貨品都看幾眼,好全搬了回去。 她娘看來看去,那位爺買來買去,她們回程時,有三輛車那麼多的東西。 她娘樂得跟十八歲少女沒兩樣。 伏幼心想,她娘好在沒投胎在現代,要不然拜金女、刷卡大戶裡定有她一份。 如此這般,她哪裡敢說不去。 又想到他身上那股逼人的氣勢,隨便一個眼風掃過來,她儘管萬般不願,還是會下意識的按照他的意思去辦。 人哪,活到一定高度才能隨心所欲,她呢,沒那高度,便只有聽話的分了。 她帶著丫鬟,坐上馬車,一路往東市而去。 東市多是臨街鋪子,高高低低,錯落不一,滿大街都是茶坊酒肆,各家店面都有豪華搶眼的裝飾旗招,看起來十分熱鬧繁華。 她來了幾天,這京城處處都很合她的心意,是個居住的好地方,可惜以她的財力想搬到這裡來,起碼還得等上十年。 馬車停在一間大鋪子前,單單門面就是別人的五倍大,夥計一見她進門,哈腰寒暄的,本來還想引路,一見到大龍,立刻沒了聲息,一邊兒立著去了。 這麼漂亮的地方,廳堂兩側有廊屋,伏幼看不出來究竟賣的是什麼,跟著拐了好幾個彎,進了一間雅致的小屋,朱佾開正悠閒地用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著茶盞,抿著茶喝。 「小女子見過公子。」這萬惡的階級制度,每見他一次就要矮一次。 「坐。」 她也沒跟他客氣。 「請你過來是想讓你看看這鋪子,可看得上眼?」一隻帶著溫香的大手伸過來,手上托著湯色清澄的茶水。 她憋住一口氣,「小女子不明公子言下何意?」 「我寫信讓你來,並非戲弄於你,是覺得你那糖霜餅在京裡大有可為。我也不囉唆,你出技術,我出鋪子,工人隨你挑,金錢我支應,我這樣夠誠意了吧?」朱佾開涼絲絲的眸光裡並無波瀾,只是在商言商的和她商量事情而已。 輕「唔」了一聲,伏幼語氣低調的道:「不知道公子是這般看好我的餅乾,小女子受寵若驚了。」這地段上能有間這樣的鋪子是很了不起的事。 「一句話,做是不做?」 當然要做,不做的是傻子,「那公子的酬勞怎麼算?」生意雖還不知如何,不過親兄弟明算賬。 「只怕你付不起我的酬勞。」朱佾開淡定說完,眼神輕飄飄的滑開。 伏幼倒吸一口涼氣,還沒說什麼,朱佾開又接了下去—— 「離這裡不遠處還有間鋪子,大小適中,正好給你娘用來賣醃菜,你可要過去瞧瞧?」這樣她還能不入套嗎? 她就算來到京城沒幾天,也大概知道這地界的鋪子是寸土寸金的,為了拿到這兩間比金子還貴的店面,說什麼也得入這個套。 「那就請公子領我過去瞅瞅了。」 朱佾開笑得開懷。 連著幾天伏幼都見著朱佾開的面,他們有許多話要說,商量鋪子和人手安排、進貨,鋪子裡如何陳列擺設,許多枝節不理不知道,一理下來才發現要開家鋪子事情多如牛毛。 當然,兩人常常說著說著就岔到別處去,很多時候歪得一發不可收拾,最後也不知道誰拉回的主題,總之,他們在一塊絕對不會有冷場。 老實說,要開店,只有她和大花、小玉是遠遠不夠的,她得找人。於是她找來中人,精挑細選的招了幾個看起來心靈手巧的姑娘和婦人,她還得訓練人手,一個人體力再好,也不是無敵的,巴望著長出十八雙手來更是不切實際。 朱佾開把練子派來,「練子是我府裡的大總管,張羅開店的事都交代他去辦就行了。」 輕描淡寫地兩句話帶過,伏幼本來還懷疑,但是想想人家能當到國舅府裡的大總管,肯定有幾把刷子,朱佾開說能交代他,就不會有錯。 因為每天要和朱佾開議事,要在鋪子做餅,還要回客棧,這樣來回很不方便,再說往後店面要開了,勢必要在京裡定居,買房又變成迫在眉睫的事情。 這些都難不倒練子,他一項項穩妥的把事辦成,出色得連伏幼都起了收攏之心,不過對他豎起大拇指之餘,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個什麼身分,人家好好國舅府大總管不做,哪可能來聽你一個女子的差遺。 雖然練子不懂比大拇指是什麼意思,不過伏幼那明麗的笑容他看得懂,這是在大大的稱讚他啊。 他知道只要這位姑娘高興,爺也會高興,所以他把事情辦得圓圓滿滿、滴水不漏,絕不會有錯。 伏幼忙著,李氏也沒閑著。 母女倆知道短期離不開京裡了,便讓女兒給自家老爺去了封信,一是報平安,二是把現狀說了一遍,就連要買房的事也順便帶上了。 哪裡知道信才剛出去沒多久,伏家爺兒倆就在八月秋桂飄香的季節北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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