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五兩國舅爺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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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女兒的李氏也要隨著去,加上王嫂子和胖姑,幾乎是清一色的娘子軍。 大龍得悉可以成行,又來了一趟,他見伏家人沒頭蒼蠅似的不知議準備什麼行李,淡淡的說了,路上需要的一應物事都已備好。 也就是說,她們不用帶任何行李,只要人上馬車就行了。 不過,身為女子還是有自己的貼身衣物要帶,畢竟那是自己穿用習慣的了,但能輕便上路,自然是省事不少。 在鎮上雇了馬車到縣城後,換了更寬敞堅實的大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了官道。 止時春暖花開,風光明媚,遠山近景都是綠油油一片,瞧得人心情都輕鬆了,然而,再好的春景看多了難免會麻痹,過了兩日,伏幼就安安分分的坐在馬車裡和李氏和眾人談天說地,要不看點書、畫上幾筆餅乾花樣,更多的是想著到了京城要去買什麼、看什麼、逛什麼,嘰嘰喳喳的聲音在馬車外都聽得見,不再老掀著簾子往外湊了。 不得不說當今皇帝是個能幹的,在位二十幾年,政治清明,四方建設,驛舍亭鋪相望於道上,以待賓客,只要有錢,不愁找不到舒適的住宿地。 這趟路能平安順遂,大龍功勞不小,沿路的吃住行車時間都在他嚴格的控管之下,伏幼等人沒落過一餐,沒宿過野外,要是到了熱鬧的州郡,大讓不忘問伏幼要不要盤桓個幾日,簡直舒心極了。 這樣按著周延的行程,差不多一個月後的某一天,終於到了京郊。 昏暗的密室中,只有煙氣四散的火把和污濁空氣,被鐵鍊拘禁在牆壁上的人全身上下沒一塊完整的皮,已經糾結成片的頭髮粘在臉頰上,整個人比一具骷髏還像骷髏,要不是眼珠子還會轉動,鐵定會以為這男人是死人。 這地方給人的陰森恐怖感覺比鬼片更勝一籌。 在這滿是血腥和令人窒息空氣的屋子裡卻有人負手站在那裡,他撣了撣絳紫色的袍子,仿佛一點也不介意滿地的污水會弄髒他的鞋底。 「想不到晉王手下還有你這樣的硬骨頭,我殊為佩服,可惜的是如今你已是棄子,你若是肯招,我敬你是個敢刺殺當今國舅的死士,留你一個全屍,仍堅持不說的話,那就繼續給我好好硬下去,因為你求饒的時間已經過了。」朱佾開語氣森然冷誚。 牆壁上懸掛的男人惡目狠狠的瞪著朱佾開,像是要把他剜出個洞來。男人扯了扯唇,「呸」地一聲把一口汙痰吐到朱佾開紫黑色的錦緞鞋面上。 立即有人從暗處走了出來,彎腰擦去他鞋面上那汙痰。 不再看那死士一眼,把手背在身後,朱佾開悠閒地往密室外走,密室的門打開,門夕光線照進屋內,他一腳跨了出來,冷笑道:「既然已查明身分,再怎麼行刑也不開口,那我也不用他的口供,你們就好好伺候著他上路了。」 密室的門關上,光芒消失,猶如那死士的生命之火,也熄滅了。 「是。」跪在地上的人把頭埋得更低。 「他們想要的不是我的命,我不過是替代品,不是目標,就算問不出背後陰謀,晉王野心路人皆知,太子心裡也應該有數。」 最初,他以為刺殺太子是那些貪官們的手筆,經過調查,才得知晉王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那要面稟太子嗎?」跪在地上的屬下猶豫道:「畢竟敢行刺大人,不是小事。」 這事不只驚動了皇帝陛下,就連皇太后和皇后都下嚴令要把兇手查緝到案,追究個水落石出。 朱佾開笑得更冷,「就照實說吧。」 哪些該讓人知道、哪些不能洩漏出去,他自有分寸。 那位看似無害的太子,外表看來不染塵埃,實際卻不儘然,他的心大,步步謀畫,對繼位一事志在必得。 只是至高無上的地位容易讓人迷失方向,若本性又不堅定,就容易犯上自大的毛病,自認為會是最後的勝利者,看待其他人時就會帶著他自己都不自覺的自滿和高高在上。 皇帝有幾個兄弟,但膝下嫡出的兒子就只有太子一人,自然盼著太子趕緊多生幾個子嗣,可惜不只太子妃,就連皇后安排的側妃和良娣都沒半點消息,而不只是帝后,就連太后也是頻頻垂問。 也因為這樣,皇后對母家不顯的太子妃沒什麼好臉色,更別提滿意之處,這讓太子妃十分難堪。 「你說伏姑娘的車已經到了北城門外了?」 回到府裡,朱佾開對著銅鏡,讓伺候的人換下一身衣物,聽完練子對他的稟報,他微微挑了眉,問:「可派人去接了?」 練子拿了兩套衣服比了比之後,挑了一套蜀錦繡竹紋袍子替朱佾開穿上,腰間綴了一塊大紅瑪瑙石祥獸鏤空玉珮,銀色福頭鞋,頭髮用玉冠束上,插上玉簪。「奴才計算這會兒應該快到玄武街上了。」 玄武街連著五通街,再過來便是國舅府。 「我去書房,要是人到了,速來稟報。」 他從離開舄水鎮就開始想念那個主意多的丫頭,回到京城後,他將那些餅乾送進皇宮,幾個大頭都沒有落下,至於醃菜這種東西就算了,那些個萬金之軀的人可吃不了這種粗鄙的玩意,要是吃出個什麼好歹來,太麻煩了。 因此他把大部分的醃菜和一些餅乾讓人拿到自己臨街的鋪子上去賣,不得不說,李氏的'醃菜真好吃,他讓掌櫃的採用伏幼建議的試吃活動,很快引起注意,許多人買來自食、饋贈,聽說剩下沒多少。 至於糖霜餅,完全不夠賣,一推出兩天就完售,其實應該說餅乾的數量本來就少,不少富貴人家在別處嘗到了這餅,視為珍品,人都有攀比之心,有錢人更是覺得天下沒有他買不到的東西,這一追捧,一傳十,十傳百,短短時間內鋪子裡應接不暇各家下人、管家,紛紛追問何時還有那漂亮的餅子可以買?一餅難求,這可是惹惱了許多財大氣粗的高門大戶,他們運用人情,施加壓力,就為求一塊餅。 向隅的人太多,朱佾開尋思著,若是讓伏幼在舄水鎮做好再把餅乾往京裡送,實在緩不濟急,加上他也想念有著一張宜嗔宜喜的臉蛋、和他有說不完的話的伏家姑娘,於是,他很假公濟私的把人叫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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