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鐵了心愛你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快手,你好好陪人家聊天,別嚇壞人家了。」韓冰晶溫言軟語,朝他猛使眼色。

  快手瞪大眼珠,指著自己。「我?」

  「不是你還有誰?」雷飛捉住他,一把將他栽進最靠近那女客的座椅裡。

  「你就是那個集無恥下流卑鄙齷齪又教人齒冷的三流痞子?」一張賽若西施的容顏陡然出現在快手的眼前。

  赫!好厲害,罵人的話一個螺絲都沒吃,這樣的女人……不,女孩是吃什麼長大的?

  一件橙色短毛衣、短毛裙、黑褲襪、黑靴子、法蘭西絲絨扁帽,眉目如畫的五官即使充滿怒氣仍是俏麗又可人。

  「你再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珠看我,我就把它們挖出來配飯吃。」好一隻雌老虎,真是有夠血腥的。

  「你是誰?」她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摸壁鬼。

  「我叫唐詩畫,唐詩意是我妹妹。」她兩手交抱,一副詢問犯人的表情。

  「詩情畫意,名字不賴,不過——你以為我該認識你嗎?」快手眼中的詼諧褪去,換了一般人絕少看見的冷靜臉孔。

  「請停止無謂的騷擾,詩意的日子過的極好,請轉告你身後的指使者別來找她麻煩了。」

  「唐詩意就是那首詩嗎?」他問。

  「她是上天錯手寫下的一首詩篇。」她的盛氣淩人在提及唐詩意時顛躓了下。

  「要我收手必須有很好的理由,否則只有到案子完結我們才可能抽離,這是道上的規矩。」

  「你不應該把詩意的男朋友嚇走。」她指控。

  他想起一個小癟三的模糊影像。「他經不起我嚇有什麼辦法?」他不過想由他身上探查出他需要的資訊——

  「我不管,你只有兩條路走,要不,收手滾一邊去,要不,詩意就是你的責任。」

  「我從來不接受恫嚇威脅。」她憑什麼亂七八糟地講。

  「原來我計劃好和男友私奔的,之前,因為詩意有阿威照顧,所以我沒有後顧之憂,這下你嚇跑他,那詩意的一切就拜託你了。」她背起雙肩背包,去意明顯。「還有,警告那個縮頭烏龜的笨王子別在白費心機找我……嗯妹妹。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說完,她驕傲的仰起頭,像孔雀般闊步走掉。

  「她就是四大族長交待下來的那宗案子?」雷飛想起「尋找一首詩」的Case。

  「看來是首潑辣的詩。」快手居然還笑得出口。好個破綻百出的藉口!

  「喂!你準備怎麼辦?」雷飛道出所有人的心聲。

  「涼拌。」快手雲淡風情的輕鬆帶過。他有預感他們會再見面的,而且,過招的日子不遠了——不管是唐詩畫或是唐詩意——

  「是嗎?」雷飛不置可否,他直覺以為快手的態度有些詭異,不過也僅止於那麼一下下,當他瞧見穿著外套的韓冰晶時,即把快手的問題拋諸腦後,迅速迎了上去。

  唇不點而紅,頰不染醉人,自然永遠是最美德,更何況稍作打扮了的韓冰晶,胭脂絳粉黛眉更顯楚楚動人、風姿綽約,看得雷飛目不轉睛,為之癡迷。

  「我跟人有約,要出去一下。」

  「哦!」雷飛無限失望。「不會是男生吧?」他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

  「好聰明!一猜就中。」她微酡的笑臉直沁雷飛的心扉。

  「那個幸運兒是誰?」他的聲音顛了下,閃呀閃的眼睛洩漏了妒意。

  「雷霆。」

  雷飛頓時沉下臉,頭髮豎了起來。

  他並非單純的吃醋,這幾個月,他雖然不問事業,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卻也耳聞雷霆百般攻擊他的謠傳。不論是食品業或原料進口,甚至凍結他在臺灣的資金,做盡種種卑劣的行為。

  他不聞不問不代表是任著雷霆胡攪,他只是候著,斜著眼看雷氏企業能把他逼道什麼地步。

  「別這樣,我欠他一個解釋。」韓冰晶將雷飛溫暖的手放在臉頰上摩挲,無限情意盡在不言中。

  「我不放心。」他深切明白雷霆決不會安什麼好心眼的,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此時,那些散置在客廳各處、正豎著耳朵努力聆聽的「閒雜」人等全噗地笑了出來。

  「雷神,你好像母雞噢!」快手毫不修飾的評論道。

  雷飛看也不看,立刻抓起一隻抱枕往他臉上扔——

  命中目標!

  國師和牧師識趣的轉移目標,他們可沒打算變成下一個受難者,且逞口舌之快,非君子所為也!

  「相信我。」韓冰晶哀聲請求。

  「我不相信的是雷霆。」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他說只是純粹想再見我一面而已,你別多心。」她翩然微笑,踮起腳尖鄭重的給雷飛一個措手不及的香吻。

  他向來對她沒轍,這回也是。

  「等我回來。」她軟語道。

  「一言為定。」他再次戀上她小巧的櫻唇,依依難舍。

  「咳!你們的道別……會不會太長了?」這次出面干涉的居然是牧師,按照這對戀人難分難舍的程度,甭提出門,恐怕連分開都大有問題。

  「好了,我走了。」韓冰晶終於走出家門。

  「呀,這樣就失魂落魄了,與其如此,你不如跟上去,我們回假裝沒看見的。」快手打趣。

  「要你管!」今夜,快手二度被抱枕砸扁鼻樑。

  咖啡廳清幽客人,迷你的盆栽,手工的編織布,以及芳香撲鼻的咖啡,交構成一個閒適的休憩空間。

  以前雷霆和韓冰晶曾來過一次。

  她喜歡它的簡單幽謐,雷霆卻嫌它難登大雅之堂,所以也只那麼一次,他們便絕跡於此。

  她到達時,雷霆已在卡坐上。

  「好難得。」她脫口而出,印象中他從沒準時過,看來天要下紅雨了,或者是……他想留給她難忘的回憶?

  「被你調侃了。」微暈的燈罩下看不出他是尷尬或幽默。「和雷飛在一起,你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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