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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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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第一回合過招,我們還沒完呢,不過……」勾域說著說著,一雙眼又漫漫轉移到郁倪身上。「要是我肯退——步,用條件交換未來你們可能遇到的破壞、騷擾,甚至是另外一場火災,不知意下如何?嘖嘖,這地下豐富的油要是燃起火海,該有多漂亮、多壯觀呐!」 「你這個兇手!終於承認你是放火的兇手了,你還我爺爺姐姐姐的命來!」本來還安靜待在一旁的郁倪激動起來,沖過去就要給他顏色看。 她怒不可遏,淚流滿面的對著勾域拳打腳踢不說,連嘴巴也展開攻勢。 勾域巨大的巴掌眼看就要狠狠打下,除了他屋子裡那個不識相的女人,這個雌性動物是第二個敢對他又咬又舊的女人。 不管誰都不值得縱容!然而,他粗獷的臂膀沒有機會落下,火安琪已箝制住他,臉色嚴肅冷厲。 「要動手以前位好考慮格楚,接下來的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好大的口氣!」勾域斥了句。 火安琪不言,他跟勾域暗中較勁著,兩人冷凝著的臉十分驚人,結果大家尚未看出輸贏,勾域就放開了被他當小鳥抓在手上的郁倪。 「承讓!」勾域這次是發自真心的笑。 他喜歡旗鼓相當的敵人,實力要是太過懸殊可就不好玩了。 火安琪把郁倪拉回自己身邊,細察她發紅的手腕。 「我們後會有期。」撤退不是認輸,只有真正的好手才知道什麼時候該戰,什麼時候該收兵。 火安琪的眼中早就沒有勾域的存在,他只在乎郁倪。 勾域不是省油的燈,他刻意走過郁倪身邊,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你們姐妹情深喔。」彈指間他扔了一塊不明物體進郁倪的另外一隻手。 郁倪一凜,收到東西的掌心下意識的握緊,橫眉瞪著勾域揚長而去。 「他說了什麼?」火安琪敏感的問。 「哦……沒、沒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隱瞞,很直覺的這麼回答,她感受著手中的東西,慢慢地,臉色微微發白。 他發覺她臉色的變化,內心掀起怒濤。 明明就有,為什麼不對他坦白? 勾域成功的在他跟郁倪之間製造了裂縫……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這年頭的國家元首不用每天天未亮就被太監從龍床挖起來,睡眠惺忪的接受朝臣們的奏章,天下太平的現在凡事電腦化,城中大臣有要事可直接連線上網,對著智慧電腦以語音辨識系統進行國家大事運作。 超流線的銀色人體工學大桌前,一襲鐵灰色中國服的火塊十指疊成尖塔狀,目光鎖定正進行彙報的宰相,英俊的神情專注認真。 倏然,他的專心被一道飄閃進來的影子給破解,他指尖輕點,終止了連線。 「你回來了?」 「嗯。」 「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 「沒。」 「遇到困難?」 「是誰把挖原油的獲准令發給勾域的?」來興師問罪的是火安琪。 火抉沉吟一下才道:「管經濟的……應該是老三,但是他知會過我。」 「勾域來路不明,鑿油事關重大,石油是國家輸出經濟命脈,我想不出來你為什麼輕易的交給外人?」 火抉並不想隱瞞自己的弟弟,老實告訴他,「交換條件。」 「嗯?」 「他用大哥的消息換取那片油田的開挖權。」這是十分昂貴的代價。 火安琪感到驚訝,「大……哥?」他們遍尋不著,蒸發在人間的火氏兄弟中的老大? 火家老大從小就被不明人士偷抱出宮,想以狸貓換太子的老戲碼奪取日光城的大權,幸好被宮廷裡的宮女發現不對勁,但是,錯過了第一時間,雖然惡人沒能篡位得逞,本來應該繼承大權的火氏家族長男卻從此失去音訊。 原本身為老二的火抉應該有個無憂無慮的人生,卻因為這一個事件,成為整天勞碌沒有私生活的代城主,這一掌權,消磨了他風華的青春歲月。 本來他應該很認命的一直掌權下去,不過娶妻以後,可愛的小妻子天天抱怨他沒空陪家人,他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也對啊,他幹得要死要活,還得愧疚的面對心愛的小妻子,他這「傀儡」也該下臺鞠躬,休息一下。 不過休息的前提就是把投胎為老大的傢伙給揪出來。 塵歸塵,土歸土,該誰的工作就歸誰。 因為這股強烈的動力,當勾域找上門時,他就一口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拿了大哥當年被抱出宮時包裹著的黃綾布,上頭有媽媽親手繡的火字。」 火安琪心細的追問:「你跟媽媽求證過了?」他二哥辦享有著超乎常人的速度,這是他們這幾個弟弟並不熱中將大哥找回來的原因之一。 「爸跟媽在阿姆斯特丹的舅公家做客,我之前傳真過去,的確定了是她懷大哥時親手繡制的繈褓。」母親又哭又笑的激動模樣,他一輩子也不會忘。「她跟父王一見到傳真就想搭噴射機回來,我阻止他們,怕到時候事情不如我們預期的,兩個老人在又要傷心好久。」 「這就是你明知道那場大火後鬱家還有倖存的人,也私自給予獲准令的原因?」火安琪明白了個中原由。 「基本上開挖權不包括架設輸油管路,勾域要橫跨日光城東北的大漠,或西取海域到俄羅斯都不可能,最後他只能乖乖要求我們跟他做某種程度上的協調,這協調可能就包括油量權利的分配。」動起腦筋的火訣是只狡猾的狐狸,他也從不掩飾自己精明能幹的一面。 當一個國家主事者,讓對方心存敬意,也是安邦治國的一種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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