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亂愛頹廢 | 上頁 下頁 |
六 |
|
「你一定要把我的自尊扔在地上踩,才能消弭你對我的恨意呵?」 「有何不可?你不也常把我的自尊當面紙用?我只是有樣學樣,再刻薄也學不到你的十成十啊。」他跟她的牽絆太深,相見不如不見,天涯各一方才容易活下去。 「我要你看著我『」他的指端用了點力。她最擅長的就是惹毛他,然後揮揮衣袖,讓他一個人氣得腦充血。 「本姑娘說不要就是不要,你耳聾聽不懂啊?」她才不想跟他面對面,他的眼會勾人,勾去人的三魂七魄,讓人隨他擺佈。 他悄悄湊近臉,輕如羽毛的唇磨上她的,她的唇嘗起來還是跟記憶中的一祥香甜。 「啪!」墨夏昨手一揮,五指印轟然印上火雪城清風水潤的臉龐。 「別用你的髒嘴碰我。」她拼命摩擦被火雪城碰過的唇瓣,用力之大讓薄軟的嘴立刻紅腫起來。 抽氣聲數次從安想霓闔不攏的嘴迸出,她會不會放了不該的人進來?看兩人激烈的情況,莫非這男人是…… 「你的手勁還是一樣大。」火雪城顯然不是頭一道被劈,言詞居然有懷念的意思。 這人有被虐待狂喔。 「哼!」墨夏昨撇開頭。她心中的遺憾,是日復一日對彼此的無能為力,她那麼想恨他、怨他,結果,細細的悲哀卻化成一條無形的繩索,把她的靈魂捆緊,作繭自縛得無法喘息。 「別說我沒警告你,女人說不就是不,別把我當作那些春花秋月、表裡不一的女人!」她徐徐揚高黑卷的睫毛,帶著孤挺冷豔的眼不再躲避的直視火雪城,但是她偷偷藏到背後的手心顫然的抖著,她無意打他。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那些女人,你是我老婆啊。」 「咚咚咚!」他才說完,安想霓撞上茶几。 墨夏昨頹累的看向安想霓。「想霓,這裡沒你的事了,先出去忙。」 「我叫警察。」安想霓站過來,母雞似的想護衛墨夏昨。 「你放心,等一下要是有需要,你一定是我第一個人送。」她的陳年舊事安想霓都知道。 安想霓不放心的叮嚀,「他要敢亂來,我就在外面。」雖然她很希望他們再相逢彼此感情能有轉機,可見到兩人火爆的場面,她十分不放心。 墨夏昨點頭。 「她看起來恨不得把我撕成兩半。」他長得這麼顧人怨嗎?來到這裡,沒一個人喜歡他。 墨夏昨鎮靜的坐回舒適的皮椅,兩手輕搭成尖塔狀。「你有什麼事,直說吧。」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他不請自坐。 她咬著整齊的小白牙。「好得不能再好。」 「再怎麼說我們都是青梅竹馬的老……朋友,有必要渾身帶刺的這麼對我?」 「謝謝你的抬舉,」年少輕狂的事,不必拿來說嘴。「在那種年紀,誰沒做過幾件蠢事的?」她做過最蠢的事就是認識火雪城。 「原來嫁給我這麼讓你難堪。」 墨夏昨差點把自己的指尖拗斷,這個讓人恨不得一口咬斷他喉嚨的無賴,跟她玩文字遊戲?好,大家一起來吧!「我們早八百年前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莫非直到今日有人良心發現準備來發放贍養費?」 火雪城認真的瞅著她,「我從來沒有答應過離婚這件事。」 「法律規定十二步的女生根本沒有到達法定結婚年齡,不算數。」當初她根本是被騙的。 「事實證明我們還是結婚了。」她生氣的樣子還是跟以前沒兩樣,氣鼓鼓的臉頰比蘋果還動人。 「一場可笑的家家酒。」墨夏昨的眼黯淡下來,過去的事對她來說只是一連串的傷痛難堪,她不想提。 「昨兒……」 墨夏昨撇開鵝蛋臉,心中早就死盡的灰燼慢慢翻起灰塵。 人的心不會一次死絕,是慢慢的一而再、再而三,終至寸草不生。她對火雪城的感情也是。 「昨兒?」 「請出去,我們之間除了公務,一律免談!」 他是從哪個洞穴跑出來的?這幾年她從來沒有刻意留意他的行蹤,儘管報章雜誌把他炒得火熱,她也總是看過就算,看報導是一回事,見到活生生的人又是一回事,想到那些報導,墨夏昨心更煩,下一分神,火雪城被河東獅吼的趕出伊人專屬的辦公室。 他立刻面對兩張佈滿冰霜,只差沒拿掃把轟他的臉。 「被叮得滿頭包的滋味似乎不錯。」一個面貌端整的男人調侃著火雪城。 安想霓不以為然的瞪了他一眼。 都是一個祥,什麼人吃什麼屎,果然,狼跟狽是同一國的。 「帶你來真是重大的錯誤。」火雪城看了他的好友兼秘書楚煙然一眼,拿起外套。 「我好歹幫你看著快把我拆卸入腹的女惡狼,功勞不少。」 一個公文夾匡地正中楚煙然的後胸勺。 「真對不起,手滑。」安想霓皮笑肉不笑的擠出笑顏。 大雪城看了眼累閉的門扉,驀然笑開,「什麼樣的將養什麼樣的兵,絕妙啊!」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