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亂愛頹廢 | 上頁 下頁


  「美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才說著,他那不規矩的手就要摸上墨夏昨光滑的下巴。

  「我勸你別輕舉妄動的好,免得等一下後悔來不及。」

  她只射來一個眼神,黃建國就呆住了。

  可憑他見多識廣,嘴巴還是不饒人的想扳回一城。

  「只是摸一下,全身安金粉的女人老子不知道碰過多少,你嗆,我喜歡,開個價,我沒有第二句話。」為了表示他不拖泥帶水,是個慷慨的凱子,他炫耀的拿出支票本準備撤錢釣馬子。

  「黃董,你臉上的眉毛看起來有點礙眼,顯然迫切需要我的服務。」那兩撇稀疏的三角眉擋住他識人的眼睛,有必要剔除,這一來,他應該能把對方看清楚,不會動不動就拿錢砸人。

  世界上有錢人數也數不完,他算哪根蔥!

  墨夏昨沒有給黃建國喊痛的時間,他只覺得眼睛上頭一涼,毛屑輕飄飄的掉在他的塌鼻子上。

  「謀殺啊……」他想喊救命的聲音還在喉嚨口轉,墨夏昨作勢要他閉嘴。

  「黃董,你要嚷嚷我是不反對,頂多我犧牲一點,陪你被這麼多的名人貴族當稀有動物看,不過別忘了,你少了可以見人的眉毛,咯咯……我可是好心提醒您喔。」

  黃建國氣得老臉一陣黑、一陣白。

  「你到底想幹什麼?」不會是他大老婆派來抓贓的吧?哼,諒她沒那狗膽!

  「小女子專程為您送帖子來的,請笑納。」掏出「武林帖」,墨夏昨放進他肥嘟嘟的手中。

  「這是什麼玩意?」他齜牙咧嘴,忿忿的想一口吞下墨夏昨。

  「內容我家的律師很詳細寫在上頭,你慢慢參詳。」

  黃建國動手就想撕了那張紙。

  「黃董,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的好,闖江湖,就算最末微的事也要考慮清楚,你把這份律師存證信函撕了,後果可是比你能想像的還嚴重一百倍。」就是有人給臉不要臉。

  她不想多費唇舌,工作告一段落,該回她下榻的小飯店洗個澎澎澡,明早搭第一班飛機回臺灣。

  「是誰派你來的?」色欲薰心是一回事,牽扯到他的身家財產就不能等閒視之了。

  「你幹的好事自己應該最清楚啊,舉例來說好了,包括侵佔子公司的錢、對下游廠商收賄、欠債不還,還有強迫公司女職員給你暖被……啊,我的記憶力不是很好,有沒有漏說了什麼?

  「總而言之,帖子裡寫得明明白白,對牛彈琴有失我的風格,你慢慢參詳,不明白的地方一通電話,請打到我的公司來,我備有專門律師講解,一分鐘只酌收五十元。」扳著白皙的指頭數落他的罪狀,她的態度輕描淡寫得叫人咬牙切齒。

  她那模樣激怒了黃建國,她是來挖底的。

  「媽的,我就不相信她能拿我怎樣!」看著墨夏昨款款消失的曼妙背影,他皺起眉,眼神轉回手中的帖子

  哼,他黃建國收到口袋裡的錢誰敢要回去?一個小小的討債公司能拿他怎樣?

  武林帖被他揉成一團,本來想順勢丟掉,一遲疑,把給巴巴的紙張舒開,折了兩折放回西裝口袋。

  「黃董?您認識剛才那位美女?」無聲無息的人影來到黃建國身邊,伴隨一口流利的國語。高瘦的身軀,單單足下那雙羚羊皮的威基伍德鞋就讓同是男人的黃建國失色不少,更遑論一身頂級的手工費洛加蒙休閒衫。

  他是這場拍賣會的主人,想不到他會主動過來跟自己說話,簡直比面見英國女皇還感到榮寵。

  「不過是個妓女,已經被我打發了。」黃建國剛才一臉暴戾的兇狠樣,在見到來人後馬上變成阿諛。

  「哦。」不凡男子眼中閃過令人費解的神采,他招來一邊的秘書,「記清楚這位臺灣黃董的臉,將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是。」

  黃建國臉色敗死。

  他到底是哪裡得罪這個富可敵國的男人?想不出來、想不出來……

  ***

  夏墨昨是那種公事公辦,全身浪漫細胞小於小腦的女人,別說沒想過乘機犒賞自己,就連來到血拼天堂,大公無私的腦筋仍然少了一輪,一個小牛皮包包就是她出國的全部家當,帶著來,一個子兒不多的拎著回去,來到丹巴刹市南邊的機場,確定過機位,她就悠閒的拿起下一件Case的資料翻閱。

  她的下一站是香港,算算時間,午夜前就能趕回臺灣。

  她是實事求是的人,要出差,總要把經濟效益計算到最合理的地步,苔厘島到香港只要一個午覺的時間就抵達,省下的出差費落到自己荷包,呵呵,這趟真是來對了。

  她胡思亂想著,渾然不覺自己出色的外表已經在機場引起小小風暴,可也因為她冷豔的外表,遏止不少肖想摘花的登徒子行動。

  然而,敢對她出手的也不是沒有,就在她專心啃資料的同時,身邊有人不客氣的落坐,夾在來人腋下的公事包忽然精光閃爍,那道光一閃即逝,要不是反映在植物的厚葉片中,神鬼不知的銳器就會插入墨夏昨迷人的蠻腰。

  警覺性不低的她萬萬想不到有人狂妄到想在機場殺她。

  不過,她的小命顯然有人想留下,一隻鋼琴家才配擁有的手輕輕鬆松以食指跟拇指夾住兇器,然後絞落,對方承接不住他的力道,戴著皮手套的手宛如被火燙著的鬆開手。

  殺手眼中盈滿錯愕,打量著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雪白的路易威登絲質衫包裹著他看起來不是很強壯的身體,下半身是三宅一生的加雷斯王子窄身直筒長褲,凡賽斯的鴕鳥皮涼鞋,十根指形優美的腳指頭不安分的蠢動著,這人,全身都是經典的名牌,凱子一個。

  「嘖嘖,這樣不好,公然行兇在這裡是唯一死罪。」鋼琴手的主人一上一下的拋耍著針筒,姿態從容不迫,可看在外人眼中,危險的針筒讓人眼花繚亂,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迎面紮上臉。

  墨夏昨對身邊的騷動本來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可飄進她鼻中那屬於大地古龍水的味道太似曾相識,掩蓋過她對白紙黑字的興趣,她不經意的抬起黑瀑髮絲下的明眸,用力嗅了嗅。

  本來百毒不侵的心立刻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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