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叛逆風騷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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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不住得意的表情,嘟起嘴說:「一個波,要超大的。」 吻還分大小喔,這傢伙跟變色龍一樣,說變就變。紅綾想一拳劈了他,可他剛才那受傷害後又拼命想掩飾的掙扎模樣,教人看了心如刀割,唉,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又不正經……」她才端起義正辭嚴的表情就被火觴吻了個正著。 想開罵也不對,她到底有什麼立場啊,初吻早被他偷走,就連身體也被看過,要在古時候她恐怕就得非他不嫁了,她到底該怎麼辦? 火觴雙手捧住她的臉,「我會等到你願意主動來親我,不過你也知道我的耐心有限,我可不想等太久。」 他竟然給她壓力。 「別掀眉毛,我會以為你現在想要我。」他充滿魅力的聲音比暗夜的低語還蠱惑人心。 紅綾只覺得滿腦子的漿糊,招架不住他。 「讓你的漂亮腦袋休息,別胡思亂想。」他以前所未有的溫存對她道,一隻手緩緩摟住她。 「陪我看電視,今天有足球賽轉播。」 這次紅綾沒有推開他。 火觴靠在她的肩膀上,輕嗅她迷人的幽香,她的手依舊微涼,他用自己一年四季溫熱如火的手握住她的,然後斜躺入她懷中。 紅綾寵溺地瞪了他一眼。皮喲,這傢伙,看足球賽分明是藉口,這會兒,看他專心到哪裡去了。 「……紅綾,我發現你的胸部很偉大喔。」 「啪!」一記鍋貼貼上火觴釀禍的嘴。 紅綾是在很自然的情況下蘇醒過來的,舒服的床,有點老舊的睡衣。人的年紀在有點大之後很多習慣都會定型,就像她一樣,每天總是習慣在自己的床上醒來,賴著床,眼看早晨的陽光一寸寸親吻過房間的地板才心甘情願地起來梳洗、晨跑,早餐跟報紙是一起啃完的,然後這一天才算正式開始。 依照慣例睜開眼,她聞到木頭特有的香味,四周的東西從模糊到清晰,她確定,除了身上的睡衣、被子和床是她的以外,很多東西都變了。這不是外星人的實驗室,它是一間純中國式的房間,一幅幅畫工細緻的花鳥鑲在精緻的畫框裡,人高的清朝瓷瓶,沉重的繡花窗簾,那上頭的紋路她只要閉眼就能描繪出來,桃木幾上的淺盤養著離開花苞的梨花瓣,香氣輕淡得讓人抓不著。 她撚起一瓣,絲絨般的觸感幽遠又熟悉,不知有多少年沒見過泣血般妖豔的紅梨花。 她記得老家門口就有一棵,她爹曾驕傲地說過,整個濟南只在他家有一株百年梨樹,怕是沒有第二棵。 她縹緲地想起梨花早開的那年,她在樹下見到一個桀驚不馴的男孩…… 不會錯,這房間,完全仿自她小時候的宅子。 「什麼讓你想得這麼沉,有人摸進來你還毫無所覺?」攀上她細肩的是火觴修長有力的胳臂,他整個人貼上來,當她已經是他的親密愛侶一樣。 「我都不知道臺灣有紅梨花樹。」那抹嫣紅在她潔白的指腹上更顯嬌豔,一滴從盤上沾來的水珠搖晃不定,隨著紅綾的移動終於滑落地面。 「是沒有,它為你專程飄洋過海而來。」他的語氣裡埋藏著濃濃的念舊還有一份堅持的愛情。 「這花,這房間……」她無心沉浸在過去的情境裡,她感動的是火觴難得的一份心,他為她做到何種地步啊! 「這是我們倆的愛巢。」雖然大體是仿自紅綾以前的閨房,他可也把自己計算進去,嘿嘿,先造就既成的事實,她就必須對他「負責」。 又來了。「我以為我們昨天都說好的。」她有必要跟火觴解釋清楚,他的意思不代表她的同意。 「是說好了,說好你就愛我一個人,說好要嫁給我。」請神容易送神難,火觴「健忘」的擷取他能接受的那部分,至於不以為然的,一律右耳聽左耳出,風吹兩邊散。 「火觴!」她怒吼。 「別發火,要生氣也先看完我們的愛巢再說。」火觴興奮得像個大孩子,他希望能從紅綾眼中見到更多喜悅。 他模糊焦點的手段向來很高竿,他會讓她忘記自己是怎麼被帶來的,當然,他也會使出渾身解數讓她嫁給他。 他等了多少年,為的就是實現這願望。 「我對你的屋子沒興趣,我要回家。」 「別這樣,天母那幢屋子你不喜歡我沒話說,這幢屋子呢?你要還是不中意,我在承德有幢比網師園還精緻的四合院,要不然,日本東京是純日式的房子,或者你喜歡法國的浪漫,那麼住城堡,你覺得呢,不行?那夏威夷是熱帶天堂……紅綾……」她的答案若還是否定,不急,世界各地都有他落腳的地方,總有一處能投她所好。 「北極。」叫他閉嘴是不可能的任務,她隨便拗個地方。 果然,火觴眨眨眼,表情慎重起來。 「要蓋一個現代科技化的雪屋應該不難。」 紅綾不理他。 這一招,起碼可以讓聒噪的男人安靜上幾分鐘才對。 一路出來,回廊、古典優雅的家具,在在吸引她的目光,天井裡繁花處處,而外堂是個現代化的客廳,茶香嫋嫋。踏出大門外,一棵落英繽紛的梨樹赫然模糊了紅綾清澄柔媚的眼睛。 他居然把那幢老宅拷貝到現代的臺灣來。 她走近梨樹,陷入沉思中。 火觴的眼中有情,樹下的她跟他記憶中的人兒如出一轍。 「你到底有多少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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