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叛逆風騷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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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乾爸在裡面,別逃。」 「哪有。」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場所。 「匡,有花堪折直須折,一年年拖過去,你都幾歲的人了,再說你守在紅綾身邊也夠久了,不實際行動,難道還奢求她反過來說愛你?」莊鳳意對他的鴕鳥心態很不以為然,都多少年了還愛在心裡口難開,恐龍時代的舊人類也比他直接。 石頭對石頭,真要這樣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啊? 「乾媽,您不會是暗示我把紅綾打昏直接拖上床吧?」左匡頑皮地摟著她的肩膀,一副沒大沒小的模樣。「您當年不會也是這麼把乾爸拐上床的……」 「去你的!」 「我的事不用您擔心,紅綾遲早是我的,您瞧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只有我看不上人家,輪不到別人來挑我,別操心!您這大美人要是長了皺紋就是我的罪過了,划不來的。」 「你啊,就長一張甜嘴,只會哄我,為什麼不去哄紅綾呢?」莊鳳意被逗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哎喲!」左匡搭在她肩上的手突然抽痛。一個面目嚴肅,法令紋深刻,威武陽剛的老人手裡拿著「武器」——蒼蠅拍,對他不規矩的手嚴格懲治。 「乾爸,您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人老了走路起碼要發出一點聲響,我的心臟不好,容易出毛病耶,我要是死翹翹,可沒人為您兩老送終……」 「啪!」這次蒼蠅拍落在他「稍傻」的臉蛋上,他的臉抽筋了。 「火靖,太用力了,看你把孩子打傻了。」莊鳳意把左匡當作自己的孩子,心疼的嘟嚷。 「那是他戲弄勾引我老婆的處罰,再說,他哪裡聰明過?」火靖習慣呼風喚雨的口氣嚴峻,沒有通融的餘地。 「丟死人了。」她不好意思地瞪著他,都老夫老妻了還吃哪門子醋啊。 把老婆收回自己的羽翼下,火靖的眼望向門外,「我剛才看見紅綾出去?」 「她精神不太好,我讓她出去散散步。」左匡乖乖接話。 火靖不語,好一會後他下定決心道:「晚上早點打烊,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左匡點頭。他隱約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 在茶坊不遠處,一幢兩層樓磚造建築是左匡還有火靖夫妻、紅綾四人住的地方。 四四方方的屋子建地寬闊,附近是未開發的森林,鳥語啁啾,藍天白雲,適合療養休息,老人家在此居住十分優閑,對年輕人來說就缺乏活力了。 宅子裡面優雅的佈置,都出自莊鳳意的創意。 莊鳳意是火靖的妻子,可想而知他們就是火觴的父母。 四人會住在一起,說起來都是火靖精心安排的。 當年他雖然把火觴送到回家寄養,可不是拋棄他,怎麼說火觴都是他兒子,就算是幾個裡最讓他傷腦筋的一個,對他身邊發生的事還是非常關心,但是,清楚歸清楚,事情發生時,遠水依然救不了近火,他派出去的人只攔截到倉皇奔走的紅綾還有為了她腳受重傷的左匡,至於火觴,雖然一再調查,卻完全沒有消息,十年來下落不明。 左匡一進書房,火靖就示意他把桌上的一疊傳真拿過來看,而他自己則是起身從彩繪的玻璃門拿出泡茶用具。 跟紅綾生活十年下來,他深深迷上茶的清香甘醇,尤其對冷茶情有獨鍾,泡茶的手法利落,只一會,一股萬縷香的冷香已經搔人鼻息。 「是二少、四少的傳真。」左匡的聲音消失在傳真的內容裡。 火家兄弟一個在歐洲,一個負責北美,老麼則統籌一切,監看東半球,如此大費周章,為的是調查近年來崛起橫跨歐美澳的黑社會組織。 它是個可怕的組織,香港四分五裂的黑幫在兩年內被統合完成,日本政客對它伏首稱臣,北美的飛車黨被收服,義大利黑手黨的地下教父也在短時間內被這個不知名的黑暗機構納入羽翼下,不僅半個地球的黑社會重新大洗牌,它的勢力範圍甚至已經伸展到日光城的天空。 火雪城和火觴在兩年前就發現這個組織的存在,暗中調查了一年,傳真裡就是他們費盡九牛二虎拍到的幕後老大的照片。 「這是……」左匡吞了口口水,儘管照片模糊,還是長距離從背後拍攝的,但是那側臉,胳臂上的特殊臂環……不用說,他已知道照片裡的人是誰。 「這照片在哪拍的?」他看了又看。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火靖好整以暇地喝茶。 不是他不緊張,而是他太清楚火觴真正的用意是什麼,他知道他的兒子是沖著誰來的。 「老爺!」還喝茶,都火燒屁股了。 「別忘了,他是我生的。」火靖不愧曾經是一城的城主,說起話來胸有成竹,不動聲色。 「老爺,生的人是夫人,您了不起只貢獻一顆精子。」多年相處情同父子,左匡偶爾也敢開他玩笑。 「我說的是血濃於水。」這王八羔子。 「那老爺對這件事準備採取什麼行動?」靜觀其變?不會吧,這不是他家老爺的作風。 「我要你把紅綾的生活照寄一張給他,不要多,就一張。」他要吊火觴的胃口,這麼做雖然有失光明磊落,但是跟自己的兒子來陰的也不算小人,要是失敗,了不起另謀對策,玩死了,也是死他那群能幹的兒子們,可是若蒙中,收回「失土」,又多個媳婦,他毫不吃虧。 只是,要對不起左匡這孩子了。 給了他十年的時間還沒能把紅綾搞定,他也無能為力了。 傳真紙霎時被左匡捏皺了些,可是他很快鬆手。 火靖擔憂地喚了聲,「匡?」 「我會遵照您的意思去辦。」 他不是笨蛋,十年過去,縱使紅綾什麼都不說,也變得成熟,但他知道十年前的那場惡夢還是在她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有多少年他總是聽見她驚恐的夢囈,火觴從此失去消息更讓她難過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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