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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天十三噗嗤一聲被她逗笑,另一隻手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子。「皇兄要是聽到你這些話,不知道會怎麼想,不過……」他故作沉吟。「我喜歡。」

  姜淩波覺得自己選擇了這個人是正確的,看著天十三的閃亮的眼瞳,簡直要溺死在其中。

  她看著他,他瞅著她,兩人的動作、呼吸都放輕了點,似乎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正在空氣中流淌,唯恐被驚嚇了去。

  等姜淩波回過神來,天十三已經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帶著灼人的熱度,席捲了彼此的所有意志。

  這一夜,就著一縷透過窗紙的薄薄月光,姜淩波想起很多事情,一顆心就像蕩漾在溫柔湖水裡的嬰兒,作著甜蜜的夢睡了過去。

  §第二十章 夫妻同心建家園

  一個月過得飛快。

  良辰吉日這天,天沒亮,姜淩波就被阿紫、阿奴給挖起床梳妝,之後又是繁瑣冗長的一大套程序,她頭暈腦脹、身不由己的讓人擺佈。

  時間倉促,看著大妝後的姜淩波,尤三娘淚流滿面,她心裡的捨不得就跟挖她的肉一樣痛。

  雖然時間那麼趕,集眾人的力量,嫁衣、嫁妝都是備齊了的,當然,十裡紅妝是沒有的,門面排場也稱不上,沒有繞城遊街,沒有熱鬧的送嫁,只有前方引路的兵馬禁軍還維持著親王才有的規格。

  沒有喧天鑼鼓和把人炸聾的連天爆竹,皇宮來的伶人樂隊,噴呐吹奏,敲鑼打鼓都顯得有氣無力,皇家擺明瞭要落新嫁娘的面子,不讓她好過,一個親王娶妻,最重要的出嫁行列竟是這般草草帶過。

  看熱鬧的路人皆在碎碎低語,這是惹了皇上不喜的後果……

  隨行的阿奴和阿紫強忍著氣憤,把指甲掐進了手掌,但是又能如何?

  隨姜淩波出嫁的陪房不多,情同姊妹的阿奴自然是不能少的,阿紫和徐景也是她的人,沒有異議的要跟著她走。

  齊國和伍直還有幾個護院到底是天十三的家臣,姜淩波嫁過去,自然要回歸王府。

  崔亮自願隨著她去王府,至於莊旺一家,她留給了尤三娘。

  還有京城那三進宅子,她一直騰不出手去處理,往後搬去住的機率也不大,她交代尤三娘把宅子出租,多少收些租賃錢也成,或者尤三娘哪天想開了,和喬野的事有眉目,想搭夥作伴,就把那宅子送給兩人當喜宅。

  轎子顛著,也不知東南西北,大紅蓋頭下的姜淩波只覺得眼中世界一片豔紅,不知緊張還是怎麼地,捧著蘋果的手心居然泌出微微的汗意來。

  沒有繞城遊街,感覺從宜康坊到朱雀街並不耗時,她聽見了連續響了許久的爆竹聲響,然後被迎出了轎門,璽王府大門張燈結綵,雖然那歡愉的喜慶看起來有些孤淒,可是王府裡的內侍宮女熱熱鬧鬧的笑開著臉,穿著一應喜氣洋洋的衣裳,即便姜淩波看不見,也能感受到那滿滿的喜氣。

  拉著她的手的不是喜娘的手,是一隻男人的手,溫暖而乾燥,勁骨豐肌。

  她認得出那只手,那是天十三的手。

  他牽住她,引領著她邁過階梯,跨過火爐,進了喜堂。

  透過珠玉垂墜的蓋頭,她只能看見天十三穿著烏綃雲紋底的薄靴子,和大紅吉服的袍角,雖然見不著面貌,一顆晃蕩的心卻無比的安穩。

  簡單慎重的行禮後,她被領進了新房。

  羊角宮燈,金漆小香鴨默默吐著金銀香的芬芳,錦繡帳幃上繡著鴛鴦交頸繞頭,纏枝並蒂蓮開,地上加絲毛毯軟厚美麗。

  揭了紅蓋頭,喝過合巹酒,天十三沒有再出去應酬客人,女方的客人不多,百官臣工們沒敢上門,多是禮到人不到,那些慣會審時度勢的世家也擺出了態度,唯獨潤空和尚帶著了空肆無忌憚的來參加喜宴。

  揭了蓋頭的姜淩波看著帶著薄醉坐在她身邊的天十三,對他嫣然一笑,新房裡紅燭高照,她這一笑如同百花齊放,又瞬間化成滴水般的溫柔。

  「不用去招呼客人嗎?」姜淩波向天十三伸出手。

  「潤空會全權招待。」

  姜淩波噗嗤笑出來,一個光頭大和尚在婚宴上招待客人,有夠讓人發噱的,不過由此看得出來,人生許多關頭,肯挺身出來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這新房聽不見前頭的燈火和笑語,寧靜得宛如另外一個世界,只有懸掛無數紅色燈籠的後院才顯露出那麼幾分喜氣來,但是房裡的人不在乎。

  「我們更衣歇下了吧?」

  兩人各自喚來伺候的人,阿奴和阿紫把新娘臉上厚重的脂粉給洗了,露出象牙般滋潤的顏色,眉不掃而烏,唇不點而紅,在燭火下映照出宜嗔宜喜的盈盈微光。

  天十三讓人伺候著去屏風後面洗了臉面,換上嶄新的家常服,柔軟綢褲,趿著履鞋,一派家居的看著也已然卸下繁重的衣衫首飾,換了一身輕便綢服的姜淩波,只覺得滿心歡喜。

  「你今天真美。」

  姜淩波臉上一紅。「你今天也很帥,五官俊朗,嶽峙淵淳。」

  雖然天十三不是很明白什麼叫做帥,但是後面稱讚的字句他可是都懂的,當然不客氣的收下了。

  服侍的人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攏上門,離院子遠遠的。

  天十三伸出手與她交握,看著這令他心動不已的女子,在她誘人的紅唇上輕輕的吻了下去,但是乾柴烈火,哪裡是一個吻能解決的。

  年輕的男女相偎相依的滾上了床,肌膚相貼,氣息交纏,讓彼此最真實的一面袒露在彼此面前,透著無比的親昵。

  帳帷被放了下來,層層迭迭遮去了男女真實的交迭影子,隱約只見男人的身子沉了下去,女子嚶嚶呻吟,火熱的纏綿,令人窒息的狂潮,在陣陣顫慄中把兩人逼到了歡喜的絕境,繼而攀升到幸福的巔峰高潮。

  璽王離京去封地的時間並沒有拖太久。

  璽王大婚後的第十天,在一隊禁軍和儀仗的簇擁下,璽王的車駕從朱雀門直奔城門而過,車隊人馬很快遠去化成黑點,路上指指點點、嘰嘰喳喳的人一撥撥的逐漸散去。

  車隊走的還是官道,出了城門十裡,天十三就讓人把儀仗的牌匾旗幟全收了起來,再往前十裡,遣回了皇城的禁軍,便讓自己的府兵引導前鋒,既然剩下的都是自己人,路也不趕了。

  自家王爺下令,天黑前能到宿頭驛站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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