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錢袋嬌妻 | 上頁 下頁
六四


  「我以為你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我也以為你坐在這攝政王的位置,又無心帝位,一定有你的盤算,你問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想知道我要不要與你同進退?」君卓爾是什麼性子?如果跟他的長相一樣無害,那世間遍地都是春暖花開了。

  還有,他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年,深沉內斂的讓人不敢近身,那些個歲月沉澱下來的東西,要說他什麼退路都沒有,她看上的男人有這麼豬頭嗎?

  「你願意和為夫同進退嗎?」

  「我能說不嗎?」

  他眼光危險的眯起。

  「那不就是了,我孩子都給你生了,你要是敢叫我和兒子自己跑路,我立刻帶著兒子改嫁,讓你兒子冠別人的姓!」

  「你敢?」

  薄縹緲說得狠,其實被他黑得叫人害怕的眸子盯得全身發毛。「我就說過,百京皇家風雲變幻,是潭深水、髒水、污水……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把皇帝那個熊孩子給惹火的?」

  君卓爾回來被薄縹緲這胡攪蠻纏一氣,心裡早就平和許多,說真的,被一個從小帶到大的孩子反咬了一口,其實也沒什麼,當父母的,誰沒有被子女給傷過心?只是他養的這個孩子是個帝王,早晚他會想拿回自己的權力,這表示,他有自己的想法已久,否則不會借著出征的事讓他不再干預政事。

  自己若是繼續留在他身邊,不適合了。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結果不會太好,一旦面臨,心裡還是不免失落。

  要當一個成功的帝王,要學習的事情還多的很,但是少帝既然已經開始覺得他這引路人礙事,他也該考慮撒手了。

  「既然皇帝用不著咱們君家,咱們就在一旁看著便是。」雖然還不到卸磨殺驢那個分上,但是要如何漂亮的退場,是需要好好想想。

  夫妻倆如常的用過晚飯,如常的睡下,床事甚至比平時更激烈了一些,這些傳回少帝的耳中,他什麼都沒說。

  「陛下,可還要繼續讓人埋伏?」步從容道。錦衣衛是什麼,鷹犬最擅長的便是挖糞探人隱私。

  比較令步從容意外的是,皇上這是要和攝政王翻臉了,不只是鬧僵而已?若一旦坐實,他籌備經年的大事便有可乘之機……

  「讓人盯著就是了。」少帝揮手讓步從容退下。

  幾乎同時,君卓爾無聲無息的從床榻上下來,隔著格子花窗,外頭立著蔣三,他細細稟報眼線傳回來的消息。

  「陛下這是不放心王爺您了。」

  「他要安枕無憂就不叫陛下了。」這就是帝王,不管多信任的人,即便是枕邊人也只敢說一分的真心話,其他都戴著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面具,殫精竭慮,所有百濟幾代以來,沒有哪個皇帝能長命百歲的。

  陛下懷疑自己,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他什麼感覺也無。

  江山是皇家的囊中物,不是君家的。

  「繼續讓眼線盯著,另外知會各處提高警覺,以防萬一。」為了預防帝王的手伸得太長,勒住他的脖子,他向來留著後步。

  「王爺您的意思是……」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說的隱晦,但是他佈置了一輩子的黑暗勢力不就是為了給自己一條後路?寧可它永遠用不著,但必須鐵一般存在著。

  兵者,詭道也。

  他不會讓皇帝決定他和一家人的將來,他不允許。

  君卓爾的事情也慢慢在朝中發酵,那些個經常回來的人家都銷聲匿跡,不常往來的,更是理直氣壯地疏遠,薄縹緲不由得感歎,小皇帝不過放他老公幾天無薪假,人心就赤裸裸的展現出來,現實從來都是無所不在,勢利的叫人心涼。

  只有薄家二房反其道而行,該怎麼著就怎麼著,薄老太太更是三天兩頭就來陪君老太君說話聊天,來得可殷勤了。

  君老太君感動之余,對薄縹緲說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誰對你好,也只有在這節骨眼才看得出來。」

  除卻皇帝的糟心事,君卓爾在家這段日子,君老太君笑口常開,薄縹緲也是成天笑出一朵花來,唯有小團子卻憂鬱了。

  他還不會表達,也還在牙牙學語,一回兩回沒感覺,但往常他只要想,就能黏著他娘一整天都沒問題,祖母也會搶著來抱他,還會找許多好玩的玩具逗他開心。

  但自從這個叫爹的人在家,他的地位直線滑落,有時,甚至一整天都見不到他那香噴噴軟綿綿的娘親。

  後來發現娘都被那個叫爹的男人霸佔了!

  他怒,很怒。

  但是他連說話都不會,他的怒沒有人察覺發現,他更怒怒怒怒,可怒到後來……真的都沒有誰發現,因為他的食欲反而更好,於是他焉了。

  「皇帝只說你不能進宮,沒有說不能出門,都半個月了,要不,咱們出府去逛逛?」

  她不幹了,一直宅在家裡對身心健康沒半點助益……好吧,她承認在府裡也能玩樂——在府邸的騎射場騎馬射箭,打梅花樁,只是他們家這位爺,看起來真個就是有那麼點心不在焉,而且背著她的時候看起來沒有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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